大泽圣院,秦枫以前最喜欢待着的书斋里,晚风习习,一身赤色衣裙的梦小楼,坐在床沿上。
她的手里捧着一份帛书,轻轻地为他读着,仿佛身边的爱人,只是睡着了一般。
“武历一千零八年,六月,得秦枫世家斡旋,宋城墨家机关倾力相助,燕地小麦获大丰收,亩产一千斤,百姓自发多上缴公库一成,以谢勤政之恩。”
她轻轻抬起手来,翻动帛书,又继续念道:“燕地开科举士之事顺遂,以丁毅任大泽圣院武学教习,张泽沐为大泽圣院儒道教习,文武两科皆优者方可参与角逐,优胜者给予封赏,因材施用。”
梦小楼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秦枫,眼中难以掩饰苦涩:“秦枫,这些都是——以前你想做的事情啊!”
“你若是能醒过来,你该有多高兴啊……”
她忍不住要去抹眼泪的时候,忽地就用红袖擦了擦眼睛,强作笑着说道:“不行,今天不能哭呢……”
“今天是该为你开心的好日子呢,怎么可以哭呢?”
正说话之间,只听得外面屋内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一名在大泽圣院里的仆妇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恭喜秦尊,恭喜夫人!”
“雨柔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仆妇笑着说道:“白白嫩嫩,脸蛋跟秦尊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梦小楼听到这话,也是淡淡笑了笑,对那仆妇道:“你辛苦了,到帐房去取十个金铢的赏钱吧!”
那仆妇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梦小楼却是怅然若失地拉了拉秦枫的手,有些哀怨地低声道。
“听到了吗?秦枫……”
“雨柔为你生了一个孩子,还是儿子呢!”
她黯然道:“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还长,怕粘你太久,你会厌烦我……”
“才给了其他妹妹们更多跟你在一起的机会。”
“总以为守候千年,总不会再有生离死别,不曾想到……”
“当我想要与你厮守的时候,你却又……”
嘀嗒,嘀嗒……
带着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梦小楼的眼泪终究是难以抑制地滴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秦枫的手背之上。
只听得不远处婴孩清脆的啼哭声,带着少女们或惊讶或好奇的呼喊,传遍了四周。
蒙攸月激动地喊了起来:“小楼姐,你快来看哦,真的很像秦枫啊!”
韩雅轩也笑着说道:“是啊,尤其是眼睫毛,跟秦大哥一样长呢……”
她如释重负地又说了一声:“秦大哥终于是有了后嗣了……”
“我们秦枫世家终于有继承人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听得众姐妹的呼唤,梦小楼急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整了整妆容,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出房间的瞬间,一团清光蓦地从秦枫的胸膛里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