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啊,薛宝怡不乐意:“我又不是单单送你来的,我也是来见佛祖的。”他要求求佛祖,让他老婆早点意识到老公比游戏重要。
“你下次再来见,今天别上去。”乔南楚语气像请求。
干嘛呀?
薛宝怡不情不愿地:“好吧,那我在下面等你。”
乔南楚撇下他,上山了。
薛宝怡怎么可能真的乖乖等,他偷偷跟上去了,远远就看见乔南楚跪在佛堂前的阶梯上,一步一跪一叩首。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江织。
薛宝怡摇头失笑,这小子啊!
温白杨卧床保了一个多月的胎,受了很多罪,她怕乔南楚心疼,从来不叫苦。生产的时候,她妊娠才刚满三十三周,诞下的是女婴,因为早产,孩子的体重不足2500克。
温白杨产后过了一天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就在旁边找。
“孩子呢?”
乔南楚让她不要动:“在保温箱。”
当时医生出来,没有说恭喜,也没有说母女平安,只说孩子胎心很弱,生命体征不强,暂时需要养在恒温箱里。
他也只问了一句:“大人呢,平安吗?”
温白杨挣扎着要起来:“带我去看看她。”
他扶着她,不让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她生产时,两次在手术台上失去意识,都输了一天的血,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血色:“我想看看她。”
乔南楚不想看。
孩子生下来到现在,他一眼都没有去看,差一点,就差一点,温白杨命都要搭进去了。
“好,我带你去看她。”他把她抱到轮椅上,在她腿上盖上厚厚的毯子,“但只能看一会儿。”
温白杨点头。
保温箱里的宝宝眼睛都没有睁开,浑身紫红紫红的,躺在里面就一点点大。
乔南楚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红了。
“爷爷给她取了名字。”他说。
温白杨看着箱子里的孩子:“叫什么?”
“祈安。”
他在她掌心写了那两个字,祈求的祈,平安的安。
“她动了。”
“她动了!”
她激动地比划着。
乔南楚推着轮椅靠近了一点:“嗯,她听到我们说话了。”
保温箱里那个孩子很小很小,她脚上戴着老爷子从寺里求来的平安扣,她还在动,脚踢在了保温箱上,平安扣撞着玻璃,哒、哒、哒、哒……一下一下地响着。
温白杨听不到,但她给宝宝取了个小名,叫哒哒。
两个月后,哒哒从保温箱出来了,她身体不好,之后一直住在医院。三个月的时候,医院确诊,哒哒有听力障碍。
哒哒五个月大的时候,配了助听器。
因为听力的问题,哒哒说话很晚,一岁零四个月了才会说话,她说的第一个词是“鸡鸡”。
当时薛宝怡一家都在,鸡总开着他爸爸新给他买的“豪车”在逗妹妹玩儿。
“哒哒。”
“哒哒。”
哒哒冲鸡总哥哥笑。
鸡总哥哥拍拍副驾驶的座位,问哒哒妹妹:“要不要坐鸡总哥哥的车车。”
哒哒扯着小裙子咿咿呀呀。
鸡总坐在他的“豪车”里,学着他爸爸的样子,单手转方向盘,一只手去拉在坐垫上爬的哒哒:“哒哒,爬上来,鸡总哥哥带你去兜风风。”因为哒哒妹妹很小,鸡总哥哥体贴地跟她说叠词。
哒哒扒着车门,叫他:“鸡。”
四个大人同时看过去。
两个小不点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鸡总纠正:“是鸡总哥哥。”
哒哒抓他的耳朵:“鸡鸡。”
鸡总耳朵很疼,但不能生妹妹的气:“是哥哥。”
哒哒:“鸡鸡。”
“哥哥。”
“鸡鸡。”
“……”好吧,鸡总放弃了,把妹妹抱着拖上车,“鸡鸡哥哥带你兜风风。”
“风风。”
这是哒哒学会的第二个单词。
后来,中二期的鸡总最喜欢带女孩子去兜风了,不过他不记得了,他带去兜风的第一个女孩子是哒哒。
后来,十三岁的哒哒问鸡总:“以后可不可以只带我兜风?”
十五的少年难得红了脸,染着一头桀骜不驯的奶奶灰,却乖乖地回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