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到这个份上,不要说是程泾了,就是在一旁听着的程渭也吓了一大跳,程泾更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郭老夫人的面前。急急地道:“娘,您别生气!您听我说,我们兄弟三个人,我怎么会让四郎出事呢?我只是想着四郎对盐运熟悉,不如去先从盐运上做起……”
程泾跪下去了,程渭也不能站着,也跟着跪了下去。
袁氏和渭二太太邱氏见这情景,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
渭二太太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在京城十几年,和老太太接触得少,从前只知道老太太是个刚强的人,可没想到老夫人老了,为了四叔的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撒起泼来。
可见那些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的。
这爹娘就是爱幺儿。
老小,老小,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似的。
袁氏却在心里忍不住腹诽。
老太太这心,也偏得太厉害了。
大郎什么也没有说,老太太就这样要死要活的了……她早就领教过了,偏偏大郎不听,这下好了,大家都跟着没脸了。
不过,老太太的话也提醒了她。
程家可是靠盐运起得家,那是个什么样的买卖——据说扬州的那些盐商家里库房的银子堆得像小山似的……程家富贵了这么多年,难怪嘉善成亲,老太太出手就是二万两银子……闵家大小姐嫁进来之后,得向她提个醒,老太太这边可是一点礼数也不能缺的!
郭老夫人借把儿子骂了一顿,这心里也好受了些。
程池看着母亲脸色微霁,忙倒了杯茶递给郭老夫人,劝道:“娘,大哥哪有您说的那么多心思。你就别生气了,我又不是孩子了,去哪里我自有主张。你就别逼着大哥给我东奔西走了。他如今是阁老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有些事还是要避避嫌的好。宋大人推荐我正好,也免得别人说闲话,我就是到了任上也能快点适应。”
郭老夫人犹不解恨,冷冷地道:“我看他不是瞧不上宋大人给谋得差事,是觉得你的差事是宋大人推荐的,打了他的脸吧?”
“怎会,怎会!”程泾尴尬地解释,“我若是顾忌着颜面就会禁止四郎和宋家来往了,我是怕四郎的行径落在有心人眼里成了我指使的……”
说来说去还是怕别人误会。
郭老夫人不想再和大儿子说话,索性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程泾的话,对次子程渭道:“四郎的事,你帮着多留个心。那杨寿山是什么性子,哪里人。有什么爱好,家中都有些什么人,有没有互相走得动的姻亲……你都帮着打听打听,四郎去了,也好做人。宋夫人那里,我亲自去道个谢。不管怎么说。让他们家宋大人费心了!”
程池却想着宋木。
与其等到他从别人那里知道自己和少瑾亲事,不如他自己主动相告,让宋木心里好过些。
兄弟三人在郭老夫人屋里盘桓了半晌,见郭老夫人已有了倦意,这才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袁氏拉了程泾的衣袖一下。
程泾会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程渭和程池的后面。
程渭不以为意,和程池说着朝中那些六、七品却身居实权要职的官员履历。
邱氏见袁氏夫妻有话要说的样子,正想上前几步走到袁氏和程泾的前面,留个地方给袁氏夫妻。对面的抄走游廊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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