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昭不无迷惑地握住了手里的匕首,他看着眼前那张脸,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的慈爱,他抬首望了望母亲,下一刻便就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昭儿一定会的。”
韩刍夫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一把就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搂进了怀里,抱住了许久才舍得放开,他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再站起身来,竟有着莫名的轻松。这本就是一场短暂的告别,最长的告别,当是余生。
韩刍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名叫南宫赫羽的女子,这十年的过往便就在那一眼中尘埃落定了,他在何处,它们便将被带往何处。他转身出了屋子,没走两步,南宫昭便跑着追了出来,他听见那个小人儿在唤他,驻足回身看去,他们母子二人都在齐齐望着他。
芳琴姑姑与福海本在别处歇着,听得南宫昭一声高呼,都出了屋来。福海见南宫昭哭得伤心极了,忙上前去搂着安慰起来,芳琴姑姑则走到了那个女子身旁,不禁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她再也找不到比她父皇更爱她的男人了,或许是自己说错了。她有感于眼前这一幕,已然红了眼眶,可那个女子却未流泪,只是她的心,定在淌血。
韩刍夫未再多说一个字,狠下心转身便走,下一刻身影便就消失在了驿馆的门口,赫羽心尖被刺了一下,拔足便追了出去。驿馆外已有数骑在等着那人了,她却不管不顾,叫住了他的名字,“韩刍夫...我要你活着来寻我。”她并非在请求,她是在命令。
韩刍夫脚步一顿,险些这余下的路便走不下去了,他却并未回身,甚至连头都未曾偏一下,放眼望去,天地茫茫,暗夜如墨,他也盼着他下一次回身,便是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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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城里已有许久不见安宁了,大凉朝堂自然也乱成了一锅粥。骁卫营守将杨开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借着长公主的名头将城外的东郊驻军斥为乱臣贼子,反正眼下这脸皮是撕开了,能唬住几人是几人。实则,他也不是未心生顾虑,城中虽补给充分,还有满朝老小在手里握着,但被困得久了,非但百姓,就连营中将士都有些坐不住了,而看单东来的架势,不是做做样子,倒像是不死不休的。
吴庸也看出来了,单东来此次回来绝非是要重回骁卫营这么简单,他固然舍不得这繁华王舍,这是他吴家数代人盘根发达的源头,可若是和命比起来,还是后者更要紧一点。他料理好家门之事,也是做好了危急关头弃城逃亡的准备,却忽而听闻南泽人又打来了。举国皆是难安,他却觉此乃天在助他,值此关头,单东来又能如这般守着自己不放几日。他心里一时松懈,便就暂时打消了要出城的念头,可南泽人还未将南疆防线撕开哪怕一个小口子,便就听闻了大凉女君摆架归朝而来,勿要说吴庸杨开之徒,即便是整个王舍城,都无人敢信,却又不得不信,若非这是实情,何人敢拿着已然逝去的大凉女君为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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