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姝兰晓得,眼下自己大有骑虎难下之势,试想,女君都留下了这遗诏,自己再推三阻四,岂不要教旁人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了,虽然此次骁卫营叛乱,当真是和自己毫无关系,可那日骁卫营进宫之时可口口声声说是奉了自己的命,这般想着,又是将那吴庸恨得咬牙,可也不得不佩服他,他说要换条新船,当真是换了一条,如他所愿,他吴家驸马一事的余尘,彻底扫除了。
连着几日主持国丧大事,南宫姝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身为女君长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文武百官之前,这戏自然得做足了,实则,也谈不上做戏,一想到她母子二人丧身火海,连把灰都没留下,当真也是悲从中来的。回想起她南宫赫羽做女君的这数年来,自己对她的爱护与遵从是真的,嫉妒和防备也是真的,就连那数次一晃而过的杀心,也是真的,可真当她姑侄二人阴阳相隔之时,这痛心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女君惨死,北正人莫名背了锅,南泽人则是趁机大肆煽风点火,放话出去,待王舍城中国丧大事一了,大凉便要腾出手来打压北正了。此法当真凑效,原本那些在大凉和南泽两国间摇摆不定的北正人纷纷南下,意欲抱紧南泽的大腿,却无人肯费心想一想,若女君身死当真是北正人所为,即便要报仇,北正皇族已然没落了,这仇怨又该指向何人,手无寸铁的北正百姓吗?
当初北正公故去后,女君不愿苛待他的子民,只教单东来守城,却未教他限制百姓的自由,可若真人去城空,这城也不叫城了。单东来当机立断,封锁了柴桑城门,并加派重兵锁死了虎牢关,虎牢关的守将秦三占自和南泽人打交道吃了大亏,也恨透了那些跋扈小人,值此两国对峙的要紧关头,倒是没有生出二心,还当自己是大凉守将,只是,若真来了些老熟人要通关,自己左劝右劝也不听的,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单东来虽还不及而立之年,却已是在军中沉浮十数载的老人了,且不管那日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骁卫营将士进宫究竟为了什么,女君究竟是生是死,他能守住柴桑,若真有反贼,那反贼便会多一分的忌惮。私下里,他倒是写了几封信快马传给了怀信公,请他多留神王舍城中异动,却被告知,怀信公因触怒了长公主,再也无权过问朝事了,不由得心中疑虑更深,可眼下,唯有按兵不动。
却说大凉这满朝文武,这几日无不是在私下议论宰相景瑞,他如今可是长公主眼前的红人,更是与刚刚立了大功的骁卫将军杨开交好,风头一时无两,大有盖过其恩师之势头。难怪他不愿在长公主面前为怀信公美言几句,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任谁尝过了也不愿就地放下碗筷。
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当初提拔景瑞做宰相的是班怀信,可于女君面前,能占得一席之位的从来都不是这位宰相大人,可以说,只要有怀信公在,他景瑞只可说是个披了宰相官服的空架子罢了,而如今的长公主却是事事都要与他商议,将他看的极重,倒是也由不得不教他忘恩负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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