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怕了吗?”
“我...不怕,你若是想杀我,又何必费心救我?”
男人轻笑一声,语气陡然温柔起来,“我的母亲是韩氏亲王最小的女儿,国破之时和你一般大,母亲二十岁那年生下我,第二年又生下了妹妹,三十三岁时染病去世,也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了你的三皇叔。”
“想必我三皇叔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才让你忠心追随,可惜他去的时候我还年幼,竟连他的模样都记不太清楚了。”
“平王殿下果敢豁达,深得王公贵族们的推崇,也是因为如此,才引来你父亲的猜忌,落得个身死名裂。”
赫羽虽长在深宫,但于当年平王拥兵自重,意图造反之事,也是从小听到了大,是以一直深信不疑。
只是,做了这些时日的君王之后,反而对当年之事有了另一番看法。作为父亲的女儿,她不能去曲解他,但是她亦懂得,身处帝位的这份孤独与恐惧。
“韩将军,你知道么,幼时我便常听宫人们说,我父皇坐拥美人无数,膝下却只有我和亡兄一双儿女,我还拿此事去问父皇呢。”
“或是你父亲不想教你母亲伤心罢了。”
赫羽笑了笑,轻声道,“你说的也有理,实则,更多的也是父皇怕极了这皇权相争,手足相残之事吧。”
“这么说来,你父亲倒还不是个无情之人。”
“那是自然,父皇是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人,他是一个最好的父亲。”
韩刍夫听着少女话语之中的怅惘,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刚回王舍城时,城中坊间盛传的那句话,含笑公主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疼的苦孩子,若没记错,她的母亲单皇后也已去了五年之久了。
心头一动,生在皇家的她又何罪之有?
还记得她出生那日,是时,即将继承大统的南宫阙便将爱女的名帖发到了王舍城中大大小小的门阀世家里。
南宫赫羽,背负着这个名字,注定要带着无上的尊荣来到世间。
“韩将军,接着说啊,你和我三皇叔到底怎么结识的?”
韩刍夫敛起心思,继续道,“母亲死后,我心性大变,不多久,妹妹也惨死,我将那害她之人杀了给她报仇,却也惹上了祸事,本就要送命了,是平王殿下救了我。”
“你妹妹是如何被人害死的?”
“如何死的...你不知道也罢。”
“那三皇叔救了你的命,所以你便想报答他?”
“殿下将我带回平王府,教我读文习武。生在教坊司,平生所见尽是些恃强凌弱,以恶制恶之徒,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秉正高昂之人。那时的殿下也才不过双十二的年岁,文武双绝,英姿勃发,那便是我发誓,此生都要效忠的人。”
赫羽听的连连点头,叹道,“你护着郡主和定王十年之久,不教他们受一点委屈,三皇叔泉下有知,一定也对你感激不尽。”
“我做再多,也不及殿下待我的万分之一,他日与殿下泉下相见,但求问心无愧。”
“你本该与我南宫家势不两立,却因着三皇叔,做了我大凉的臣子,如今还救了我的命,须得好好赏你才是。”
“怀信公于平王一脉有恩,我还的是他的人情,陛下无需介怀。”
“任你怎样想,左右我们南宫家也该好好补偿你的,不知现下,教坊司里还有多少前朝之人,待我回去,一一将他们赦免了,如何?”
“此话当真?”
“我是一国之君,说话自然作数。”
韩刍夫笑道,“陛下真的觉得,只是你们南宫家作恶在先吗?”
“此话又怎讲?”
“当年两族交战,南宫一脉也有不少人惨死在了我们手里,否则,你祖父怎会对我们深恶痛绝,誓要将我们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依将军之意,究竟是该赦免,还是不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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