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处除了两个家丁好生看门外,还有一驾马车停在一旁,赶车的人是个生面孔,见二人回来了,便探头靠近马车里轻声说了句什么。
车中之人掀开帷幔,一道身影便走了下来,虽是夜幕初降,一眼之下,还是将那人出尘风姿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等在一旁,见韩刍夫下了马,方才走上来拱手一拜道,“北正宋灵均,见过大将军,幸会!”
韩刍夫看了一眼这张脸,颔首回了一句,“三皇子,幸会。”
宋灵均在西境逗留数日,自然从当地百姓口中听闻了不少这位大将军的事,彼时便想冒昧拜会,却终究是有僭越之嫌。如今得以一见,但见其竟是这般云淡风轻之人,若不是于牧野大败南泽八万敌军之事传的人尽皆知,谁又会想到这便是堂堂大凉的兵马大将军。
“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所言不虚。”
“敢问三皇子,是在何处久闻韩某的威名?”
宋灵均心头一凛,抬目望着眼前之人,见他面色不改,一双眼睛却盯的自己头皮发麻。日前奔赴往西境,与鲜卑人有所接洽,意图确是为了借兵,此等秘闻,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北正与大凉国力悬殊,即便肯借兵助自己夺位,事成之后,亦难免会有后患。而鲜卑遗族已是无根无基多年,空有数万精骑,却是无名之师,再加之他们生存艰难,料想若许以重酬,必当会为自己所用。
却不曾想,那鲜卑首领竟狮子大开口,不但要钱要地,更想染指北正皇族,欲将自家女儿嫁于自己,此等狼子野心,岂会不察。而那日亲眼目睹鲜卑人夜袭大凉孤寨,更觉其劣行不堪,不足为谋。
“将军威名远扬,北正虽是弹丸之地,我宋氏一族却也不是闭门锁国的无知之辈,又怎会不知?”
韩刍夫闻言,眉心一挑,暗想,这北正的三皇子倒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那日夜袭山寨的数十个鲜卑人虽都是有去无回,可他们也非个个好汉。原来,邀他们首领前来的正是北正的三皇子,至于所为何事,却无人知晓。而那些人口中描摹出来的宋灵均,便是与这眼前之人别无二致。北正的三皇子肯屈尊亲自前往,除了借兵这等大事,也想不出旁的缘由了。
“三皇子今日进宫面圣,陛下意欲何为?”
“陛下宅心仁厚,只说还得与将军商议一番。”
“既如此,三皇子在驿馆中静候佳音便是,来寻韩某作甚?”
“灵均是想,若不日发兵北正,只怕还需劳动将军的大驾,是以,便先来登门致谢,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韩刍夫笑了笑,“致谢?三皇子便这般笃定,大凉定会助你?”
“灵均不才,却是真心来求助的,我之心意,天地可表,必能换来陛下的信任。”
“北正虽地势狭小,却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大凉先帝也曾妄图并之,这等陈年旧事想必你宋氏一族不会忘却,今日却又前来借兵,做这等摇尾乞合之事,你麾下之众可会服你?”
宋灵均听闻这几句话字字直击要害,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郑重说道,“昔日我北正治国无方,御敌无策,才引得虎伺狼环,这十余年来,也无不反思。而大凉素有大国威严,开疆扩土亦是行的常人之举,非小人作风,如今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陛下继位以来,大凉国泰民安,更与领邦和睦共处,从无僭越,是以,灵均信得过大凉,信得过陛下。”
韩刍夫闻言,不禁莞尔,随即却又正色道,“三皇子心胸宽广,只是,这兵还借不得。”
君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