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柄利剑直刺入胸膛,韩刍夫痛得心神震荡,他蓦地送开了手,就像方才是抓着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说,她南宫赫羽的夫君从来都只有一人,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算得,他摩挲着冷汗涔涔的掌心,道,“我去那处等你。”
赫羽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眼泪簌簌而下,捂住了嘴不让哭声泄出来哪怕一丝,生怕这夜风路过时不小心听见了都会耻笑她,她是个多么会自欺欺人的女子啊。
回到营中,赫羽一连几日都将自己关在了营帐内,生怕再与那人于哪处撞见,就连季北望两次着人来请她去听边关最新的兵力部署,她虽想知晓,却怕那人也在徒生尴尬,便忍着托故没去。及至虎牢关的战况接二连三地传来,她终究放心不下单东来安危,唤来了人询问,却被告知,此事唯有大将军知晓,乃是一等一的秘闻,尚且未到要公布于众的时候,她一听慌了,莫非战况惨烈异常,不敢教人知道。
这日午后,湿闷闷静悄悄的,穿梭于军营之中巡逻的将士也少了些,赫羽做贼一般摸到了大将军的营帐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虎牢关的情形。那帐前守卫远远见了她来,便就连通报都免了,互相挤挤眼,一溜烟都撤走了。
赫羽站在帐前,心里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她早就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了,这一回,她没法再骗自己,那人没动那歪心思,可自己那个样子,和光着身子去诱惑他有何分别,他终究是个正常男人,又不是块木头。
赫羽心一横,咬着牙关进帐后,却见韩刍夫抱着双臂翘着双腿侧卧在几后的木榻上小睡,这才想起,常常有夜半到来的信使来到营中,不管来报些什么,他都要第一时间知晓,这些日子以来,他怕是早就未曾睡过一个整觉了。他呼吸匀称,双唇共眉心一起紧紧锁着,下颚上的须根有些深了,却并不邋遢,这副沉静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清心寡欲,赫羽就着那张侧脸看着,脑海里却现出他抓着自己的右腿不松手的迫人气势,一股热意便从头顶窜至了脚尖处,她心里叹一声,还是不成,要是自己没有心血来潮非要将自己脱光下水就好了,她拧了拧眉心,面上带着几分欲哭无泪,这副神情就正好被醒来的那人转首过来看了个正着。
韩刍夫睡得虽沉,但多年沙场生涯,枕戈待旦可不就是这回事。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本以为是来报信的,不曾想是她来主动寻他,“可是有事?”他开门见山问了一句,声音淡淡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赫羽不曾想反被他一问,方才准备了好久的开场白就用不上了,便也开门见山道,“虎牢关情形如何了?”
韩刍夫按了按眉心,坐正了身姿道,“单将军已在虎牢关与南泽人战了两场,眼下胜负难定。”
赫羽忙道,“依你看,胜负如何?”
韩刍夫如实道,“他没有退路了,这一场只能胜。”
赫羽明白,王舍城里已然没有单东来的位置了,他若吃了败仗回去,便是走上了绝路,依照自己对这位表兄的了解,他定是宁死不退的,她心里不禁慌乱起来,道,“若是单将士此次失势,你可会治他的罪抑或是愿意给他一条活路?”
韩刍夫望着她,良久,只说了一句,“他是你亲封的骁卫将军,如何处置是你的事。”
赫羽闻言,一双眼睛便盯在了案几上的笔墨上,她想,若是表哥知晓了她尚且还在世间,会不会更骁勇几分,即便仍旧不敌,也不会落个壮烈殉国的下场,他虽是舅父的孩儿,生来好似就该是上沙场的人,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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