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梁太北瞅瞅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田园,长叹口气。
梁太北虽然无意于仕途,但还是有抱负的。早在任厂法规科科长时,他就对工厂的发展和未来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当然,这只是些纸上谈兵的设想。上任这十几天,他虽然忙得一塌糊涂,但始终还是充满信心和希望。他原来本想解决了这个月的开工资问题,就能腾出手来着手实施自己的设想。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按倒葫芦起了瓢,郝总的未婚妻出事,停发干部工资,女儿的工作调动,还有简秘书的电话,还有司副主任儿子的调动……
“你呀,尝到苦头了吧?”田园哈哈一笑,“人嘛,谁没个三亲两故,就象你说的,谁也不是木头人,说话办事,难免会搀杂进一些个人感情,但是,这年头,具体问题得三思……”田园瞅瞅梁太北,“老梁,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不是法规科科长,是厂长,有人抬轿子,帮你办事,帮你跑路,这很正常。至于那些想走的,也很正常。人往高处走嘛,你连工资都得贷款,人家有门有路,放着梧桐不攀,非要赖在你这臭椿树上。再说,上面不是也提倡人才流动嘛。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省工办那头,你真应该走走,这年头,关系可是……”田园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自明。
梁太北只有苦笑。田园已经来了好久了。话也说了不知多少。虽然有好些话,梁太北有不同看法,虽然有些话,田园说的只是点到而已,但他还是从中有所启迪。
有人敲门。从急促的声音,梁太北知道是方天来了。
田园摇摇头,站了起来,“老梁,你们谈,我该走了。事好干,人难处啊!”
方天还是不请自坐。
“方书记,这……”梁太北有一肚子话想说,可从何说起。
方天淡淡一笑,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太北:小梁子,你会下棋吗?
梁太北瞅瞅方天,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棋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冲动。”方天似有所指,“真正的棋手心中就有一盘棋,走一步,看三步,甚至五步……”这些年,方天在厂里几乎就是个闲人,上班八小时,手头的日常工作处理完,就是看报纸熬时间,下班回家也是闲人一个,看完中央台的《新闻联播》,饭碗一撂,跑到楼下的老干部活动室消磨时光。起先是看别人下棋,后来也上了瘾,和几个离休的厂领导每天杀得不亦乐乎。虽然是消磨时光,但却从中感悟到了许多。
“小梁子,事情我都听说了。过去的事,对与错,反思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法规科科长,而是厂长,眼下,我们的工厂面临的不是一个两个问题,而是一堆问题和困难。有外部的,有内部的,有突发的,有人为的,有工人的问题,也有干部的,我有一种预感,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方天摇摇头。他在副书记位置上干了二十多年了,虽然也感到过力不从心,但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前几年闲着,他有一种失落感,可现在,短短几天,面对工厂的现状,他困惑,忧虑。说心里话,梁太北停发干部工资,还有对女儿调动的处理,他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梁太北的做法也是目前唯一的处理办法。还有,省工办司副主任儿子的调动,按照以往他的脾性,最起码他是不会主动成全的。可是……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2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