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你喝得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将千更叫出来便好。”
周扈这才想起来邑城里还有个跟他们一条心的乌衣卫千长在,这几日两人都有要事在身,忙起来竟然将他给忘了,他将卫昱洵放在路边:“你在这等着,我找千更想法子将我们带进去。”
千更这两日忙着练兵,累得站着也能睡着的,教周扈从榻上拽起来时险些拔刀:“什么事?你饮酒了?今夜值守的人是谁,竟敢放你进来!”
“正是饮酒才有事求你,我是自己摸进来的,昱洵现在还在营门外呢,醉得走不了路,你可有什么法子将他给带进来?”
“你们竟敢去喝酒?”
“如今邑城又无战事……”
“还不带我!”
周扈告饶:“是我的错,下次一定带你。”
千更把他按住:“你这样怎么见人?我想主意将他带进来,记住了,听风肆百末旨酒,我要三坛。”转身出去了。
千更赶到时只看见辕门前围了一堆人,中间还举着火把,他心下一沉,连忙分开众人进去,只见卫昱洵抱着乌风身边一随侍死活不肯松手,刘护冷着脸站在前面看着,乌风看见是他,连忙使个眼色,叫他退下,奈何还是教刘护看见了。
“千更。”
“在。”
“去拿水来,让你们将军好好醒醒酒!”
时下还未出端月,邑城滴水成冰,千更费力从井里提了桶水过来,觑着刘护脸色将水泼到卫昱洵身上去,他身子一颤,似乎酒醒了些,茫茫然松开手,看着刘护:“将军?”
“明日来见我。”
刘护一走,千更连忙招呼人将卫昱洵扶回去,路上笑道:“看不出来卫公子竟然也好这个?”
“你想多了,只是他说话口音让我想起舍弟来。”卫昱洵闭着眼靠在他身上,“总有日我杀到北辽王庭去!”
“我自幼养在伯父那里,从军那年舍弟千承还不满十岁,据说那年九月关原之战时与伯父走散,后来找过几回,至今杳无音信。”
千更道:“以后你若带军出征留善大漠,也算我一个,深践戎马之地,足历王庭(1),这可是天下男儿志向。”
“只怕辽帝一个脑袋不够我们三个分的!”
到卫昱洵那里后千更连忙着人煎药烧水:“定州风寒最为难熬,你若是染上了,只怕回洛城时都还卧病在床。”
周扈也过来了,将他重重按到水里去:“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先前还要开解我,卫公子,先管好自己再说罢!”
次日清晨,卫昱洵去刘护那里领了一百军棍,随后如愿以偿的接连半月不能下地,每日趴在榻上看借来的兵书,终于养得白了些,周扈则顶了他的缺,每日在邑城城墙上来回巡视,半月后也成了黑炭。
五月时,邑城内已经焕然一新,城墙比之先前还高出两丈,陈文正费尽心思以“均田免赋”从唐县、深泽、安国、曲逆、望都五县调来近万百姓,勉强稳住定州情势。
月末,刘护接到上谕,大军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