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昀站在旁边,看见戚如晦的脸登时沉下去,戚小将军还在一旁洋洋自得:“弹丸威力小些,只将它打晕了,陛下,这回可算是我们北军胜了。”
“这怎么算!”石路第一个站出来,“戚小将军你连只箭都未拿,这三日来人都见不到,这,这怎么算!”
“我们北军的事,卫将军都不过问,用得着知会你!”
“你!”
“我自己凭本事打下来的猎物,怎么就不算了!”
卫凛轻咳一声:“既是这三日内猎来的,便算得。”
话音刚落,北军那边已欢呼出声,卫昀远远看见韩孝的身影也在人群中闪动,从戚子方手里拽过帛书一看,他竟也猎获许多,只大多是寻常的獐子、野兔类的俗物,显得并不出众。
荆平涣尤其关照的那位夏公子收获则要少许多,千承在他旁边低低叫了一声,卫昀顺他目光看去,果然分属南北二军,隔着这么多人两人目光也针尖麦芒似的撞在一处。
似乎察觉到他目光,荆平涣转过头来,卫昀冲他缓缓摇头,别在这闹,给令妹留几分颜面。
然而那日夜宴到底不安稳,卫凛封赏诸军后便少再说话,卫昀耐着性子等舞姬们下去后,拽着自家兄长出去更衣,正看见在帐外来回转圈的千承,后者抱着战刀,看见他时两眼放光:“将军!”
他跟了卫昀近两年,只一个眼神卫昀便能意会,当即抓过战刀跟他走,千承从旁边侍从手里抢过火把跟上,急促道:“小侯爷真与他打起来了,我一直在帐外候着,起因也不得而知,石路或者知道,晋小将军方才也过去了。”
旁边有巡逻的南军士卒走过,教卫昀一脚踹翻在地:“我教过你这样拿刀?那个带出来的兵!这副模样如何守卫陛下!明早到我帐前领罚!”
千承吓得大气不敢出,借着火光只看见卫昀紧抿的嘴。
帐前北军士卒见他过来慌忙下拜,卫小将军只微微颔首,千承快走几步到前面替他掀开帘幕,被跟在后面进去的卫昱洵拍拍肩膀:“你在这守着。”
账内已是杯盘狼藉,晋云几个亲卫勉强制着荆平涣二人,卫昀进去后看都未看一眼,抽出战刀从帐门前走到最里面,凡未行礼的一人一刀背,或打在肩上,或击在背上,必让那人痛得出声。
待他落座后众人都静下来,他扫视一圈:“何事?”
夏忠抢着开口:“大人,荆平涣先辱骂期门军,下官才动手的。”
战刀擦着他鬓角钉在地上:“没问你!”
晋云冲他微微颔首:“末将只统率羽林军,期门军的事,将军如何决断末将皆无怨言。”
“军法你们哪个不比我背得熟?知法犯法?每人四十军棍,晋云二十,自己去领罚!”
夏忠瞪他:“卫将军这样处处替南衡郡主解围,不知横山郡主是否知道?你以为你处处关照韩孝能有用!若非……”
他身子骤然软倒在地,晋云缓缓收回脚:“手下人说话没有轻重,将军恕罪。”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