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一切都听大人的!”脱迭拍着脯答应道。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圈帐内诸人。
塔察儿看了看撒吉思,又看了看廉希宪,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默然地接受了撒吉思的这个建议。
还好,脱迭起码表现出一个当叔叔应有的大气。
他的第一个命令,是让自己的部族军从北向东,率先追击东真军后撤的北路军。而第二个决定,则是采纳廉希宪的建议,让塔察儿部空出中军,在阔连海子南岸、中军后营之处设下陷阱,引大岩桓前来攻击。
虽然张靖的计策通过自己,最终还是被脱迭所采纳。但廉希宪心里却升起了一阵的不安。
不安的根源,是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看似豪爽的脱迭,有能力组织起一场像样的敌计划。
而且,廉希宪也不相信,大岩桓真的会因为缺粮而不顾一切地从前营一直冲杀到后营来抢夺粮草。
就算抢到了,他们运得走吗?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把张
靖的这个计策和盘托出。当然,如果是自己来主持这场战事,效果一定会不一样。
比如,应该把粮草挪到中军前营,甚至让粮草动起来,以此给东真军创造更好的机会。
同时更充分地利用游骑兵的优势,完全地遮蔽战场,调动各部在移动之中对大岩桓一部形成包围之势。
而不是静静地等在这里,等着东真军来攻。这样虽然相对稳妥,但是会不会敌不成却反遭东真军的暗算?
但是,现在廉希宪说了不算!他只以把隐忧深埋于心。
而让廉希宪更为担忧的是,他直到现在依然搞不清的是,战场上不见东真军的游骑兵,他们到底用什么手段来传递信息?
他们真的缺粮吗?
以五千兵力正面攻击三万塔察儿军,大岩桓哪来的勇气?
得掌大军的脱迭,当然不会去理会正处于迷乱中的廉希宪。
脱迭同时下令在捕鱼儿海的部队,全速赶到阔连海子南岸,在东真军南路兵力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对东真军中路主力的包抄。
背靠万里冰面的阔连海子,脱迭相信,只要东真军主力一旦靠近湖边,就是他们被歼灭的开始!
确实,光滑如镜的湖面,虽然冰层厚达数尺,根本不用担心坠入冰下的危险。可是想要在这样的冰面上行军,别说是战马,连人都只能靠滚才行。
当然,空中飞的,不会受到这种限制。
冬的午后,一丝暖气也没有的阳光,被巨大的冰面反后回到靛蓝色的天空中。
一只飘摇而来的海东青,在空中盘旋数圈后,落在一个被坚冰包裹着的土包之上。
这里,是一个方圆近一里的小岛,湖面上肆意的风掠过,卷走铺在岛上的雪花,让露出的黑土微微地颤抖。
海东青一落下,脚边的一块黑土被掀开,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此人全裹着白色棉袍,伸出手臂轻轻揽过海东青,安抚一阵后,摘下它脚上的圆环,便缩了回去。
此人弯着腰,穿过一条半透风的通道,闪入一间大屋。
这间大屋,是刚挖出不久的一个土窝洞,一大堆人正围坐在一个煤炉边上。
来人将手头的圆筒递给坐在屋角的一人,又闪出去。
这人拆开圆筒,靠近煤炉边上。
微弱的火光映出他的脸庞,却是东真军缉侦局局长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