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这青年一点自顾自的从甲板上木板压着的众多报纸中继续有滋有味的看着。林婉如也往下一蹲,眼睛一挑,余光见青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弧度于是更弯了,手脚麻利且轻轻的移开木板,就在细手要拿出报纸的时候。
“嗯哼!”一声由上而下的咳嗽声响起,正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偷”报纸的林婉如受到惊吓,直接往后一仰,吓得一屁股墩直接坐在甲板上。
李崇看着这个性格跳脱,完全不像家乡女子闺秀性格,反倒有些像上海香港女子自由精神的少女,甚至还好像有些自来熟的性格,来了些兴趣。
卷起报纸,靠在栏杆上,对上少女不输气势的眼神,饶有兴趣的说道:“教书先生没告诉你:不问自取视为偷嘛。”
林婉如俏脸红扑扑的,仰起脸睁大眼睛,争辩道,“读书人的事情能算是偷么。”然后就是嘴里似蚊子般的嘟囔声,很细很轻,李崇一句也没听清楚,反正越说额头冒出更多细密的汗珠,头也越来越低,就差埋到甲板地下装鸵鸟。
“小姐,小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夫人找你都快急死了。”说话的功夫,一个蓝衣布裙插着腰喘着气儿丫鬟模样的小丫头找到少女面前。
“说了多少次了,人前叫我‘少爷’!”少女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丫鬟。
少女说着似是感觉到李崇有些揶揄的目光,那是看“掩耳盗铃”的眼神,让骄傲性子的林婉如有些受打击。
这男子莫不是自己的克星,明里暗里自己丢了好几次脸了,自己还是先撤吧。这样想着,林婉如牵起丫鬟的手,一路小跑着匆匆离开甲板。
于李崇而言,这只是出行途中的一个插曲。
……
沿着长江顺流之下,两天两夜的时间里,轮船停靠沿江一些重要码头时,李崇及时买来报纸,了解北平前线战事的进展。
报纸上,“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的黑体大字触目惊心。
这一次日军掀起的战争里,李崇愈发的感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第三日清晨,轮船停靠在中山渡口,这里也叫作首都码头,为了纪念国父孙中山先生,特意将先生遗柩上岸的渡口改为中山码头。
李崇拎着皮包,随着人群下来。
不远处的后面,已经换回女装的林婉如看到走在前面的李崇,故意落后了两步。
出了渡口,不过往前走了两步,李崇能感觉到压抑在空气中的焦灼,比武汉之时还要浓郁。
不过诡异的是,沿着渡口一路进城,李崇并没有看到沿路的示威集会。武汉前两天就爆发了游行示威,如今眼见着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全国各地的工商业、学生都游行起来要求抗日,作为民国的政治中心,这里怎么如此风平浪静?
走到电报局,局里面的职员在小声的议论纷纷,李崇耳尖,这些职员是在谈论着昨天街头游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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