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座其他人——显然都是警队的老油条了——却个个神色淡定,甚至还有人交头接耳,嘲笑起菜鸟警察丛明晨的少见多怪。
见此,赵局长颇感概:“是啊,那是个人。大家警察当久了,早就习惯用“死者”、“受害人”这类的词来代替他们。但你们别忘了,就照片里这么一具黑黢黢的尸体,案发前,才只是个小姑娘,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姑娘!”
面对局长的感怀,众人神色都黯淡下来。一时会议室里颇显安静,仿佛在为火灾里丧生的小女孩集体默哀。
最后,还是赵局长摆手道:“罗浩,你继续说。”
罗浩便顺着现场的气氛,继续介绍:“照片里的死者,正是十一岁的小女孩陈棠棠。而起火原因,据她母亲罗丽称,是小女孩调皮玩打火机,点燃了卧室窗帘……”
“小女孩凌晨四点不睡,玩打火机?”有人觉出不对,当即发问。
罗浩道:“这正是本案的疑点之一。虽然消防大队对起火原因的鉴定报告显示,大火的确是由一楼西卧室的窗帘引发的,而且现场也确有打火机的残骸,但这并不能说明,火就是小女孩放的。”
众人纷纷点头,单从这份鉴定报告看,的确很难得出小女孩就是纵火元凶的结论。
于是又有人道:“那怎么罗丽说火是陈棠棠放的,这也太武断了?”
不等罗浩开口,座中便有人道:“应该是小孩白天就一直在玩打火机吧。这种事,当家长的,防不胜防。像我每年最怕的就是放暑假,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家里那两个,我是恨不得一天给他们报八个班!”
显然,这是一位备受熊孩子荼毒的家长。他的解释,立即博得了现场多数人的认同,大家纷纷点头,仿佛对罗丽的“武断”多了几分理解。
但也有耳尖的警察,仍抱着怀疑的态度,问罗浩:“你刚才说,起火的是一楼西卧室。可是,我看你报告里写的,”他敲敲手底一沓材料,“罗丽住在二楼东卧,他们孤儿寡母住那么一栋大别墅,有必要一个一楼、一个二楼,还一东一西隔那么远吗?”
罗浩报以一笑,对有人能发现这一点颇为欣赏。
有人顺着这个思路,吐槽道:“这么说还真是,这娘俩关系是有多不好?”
“倒不见得是关系不好……”
罗浩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但没等他具体解释,一直静坐旁听的赵局长就发话道:“这么说来,你是怀疑罗丽的供词,不认可她对起火原因的解释。”
罗浩点头。
赵局长道:“那你的意思是?”
闻言,罗浩振奋起来。他摁下手里的激光翻页器,将投影切换到下一页——那里并排放着死者陈棠棠生前和死后的照片,左边是笑容明媚、稚气未脱的女童,而右边……则是一具蜷缩的焦黑尸体。
现场一片唏嘘。
罗浩转向赵局长,认真道:“我请求对尸体进行解剖,进一步分析死亡原因。”
罗浩的话一出口,便引起在座众人的站队,主要分成三派。一派主张,死者身份明确,死亡原因清楚,家属并无异议,这种情况下对尸体进行解剖并无必要。这是浪费警力、滥用公安局职权的行为。
另一派则认为,罗丽的话并非没有漏洞,在案情有疑点的情况下,对尸体进行解剖,是公安部门的分内职责。而且这正是体现警察专业性的时候,严谨一点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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