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进塞进后排,丛明晨才磨磨蹭蹭上车,又仔细将座椅、靠背等全调了个遍。好不容易系上安全带,又瞧见安全气囊上放着东西,伸手没够着,便解了安全带将东西拿开,放到副驾驶座上,这才重新系上安全带,搓手,点火,咯咯噔噔……
——原来是她忘记拉手刹了。
丛明晨不好意思地回头冲陈进笑笑,说车生,不熟。陈进手紧紧抓着栏杆,勉强点了点头。他开了一辈子车,车生还是手生,一眼就能瞧出来。就她刚才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陈进猜,她驾照绝对没有满月。
好不容易从停车场拐出来,丛明晨一路慢悠悠地往警局开。不时地,还要回头看后面记者的车跟上没有。陈进手抓着栏杆,犹豫好久,还是本着为自己性命考虑的出发点,认认真真告诉对方:请用后视镜。
丛明晨吐吐舌头,伸手拨了拨后视镜,笑道:“哦哦,差点把这小宝贝给忘了。”
陈进一头冷汗。
不多久,车子驶到丁字路口,右转即是警局大门,丛明晨却突然变换车道,一脚油门,大道直行。要不是手上抓得牢,陈进非得晃一大跟头。刚抬起头来,就对上后视镜里丛明晨咯咯直笑的脸。
“陈师傅,你坐稳呀。”
她笑嘻嘻地说,眼睛扫着后视镜里懊丧跺脚的记者,开心得不得了。
打从这起,丛明晨跟换了个人似的。车子穿大街过小巷,拐弯、过灯、让人,丝毫不见慌乱——完全是个娴熟的老手!
陈进面色沉重:老司机,翻车了。
丛明晨开着车,载着陈进在D市主城区逛了个仔细,中间还挨了一场暴雨淋头,等把尾巴都甩干净了,才朝着目的地——唐宫驶去。
而此刻唐宫,罗丽已经烧完纸,正对着地上那一撮新鲜纸灰缅怀。
趁罗丽烧纸的空,罗浩又在唐宫的废墟里走了一遍,靠着脑子和脚,基本上还原出了平面图里的唐宫。
这原是一栋两层的独立小别墅,大门开在东南,进来即是客厅,挑高,向上直通到天窗,看照片是非常富丽堂皇的那种。从大厅向后(即向西),是一条走廊,廊底为西卧室,南北通透。而走廊两侧,则分别是餐厅、厨房、棋牌室、茶室、会客厅等。
二楼基本都是卧室,罗丽及陈棠棠的房间便在其中。
唐宫带一所不小的院子,有矮墙,没有门。院里除了花草,也长着几棵老梧桐,郁郁葱葱,与院外路边的连成一片。尤其此刻,暴雨虽将唐宫的废墟浇了个透,但也将老梧桐树淘洗如新,枝叶间挂着水珠,格外青绿透亮。
这当儿,罗浩站在废墟间一处平地,几步外是一片水洼,映着雨后斜阳,泛起粼粼金光,很怡人的样子。但他怡不起来,因为脚下,就是死者被强奸致死的地方。
但他知道,罗丽的心情应该比他更为复杂。尽管他还不知道,在小女孩的死亡悲剧中,罗丽究竟参与了多少。但从第一次接触罗丽,他就看出来,她对死者有愧疚和心疼,可能这里面投射了她对自己女儿陈棠棠的感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并不恨死者。不恨死者,又心疼她惨死于此地、无人认尸,所以在出了车祸后,仍坚持来为她烧头七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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