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指擦了下脸上的水珠，伸到嘴里抿了下，杨龙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好酒。”
张学早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放下酒瓶，又掏出一盒火柴，滋得一声擦燃，黄色的火苗在他清秀的面孔前飘摇不定，然后缓缓下移。
杨龙看见他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身体都僵硬了。
“烟。”
到了下巴前，张学早这才停住，微微张嘴，轻声说道。
杨龙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刚才给自己点烟的人使了个眼色，后者懂了他的意思，憋屈地为掏出一支烟，恭恭敬敬放进张学早的嘴里。
张学早抽了一口，便没有说话，只是那烟头始终都朝着下。
气氛沉闷起来，直到游戏机里杨龙所选的隆被豪鬼一个电滚给电死，KO的声音从中传出后，杨龙这才忍不住问道。
“找我办什么事？”
拿钱来，当然是办事了，他杨龙不是傻子，不过他却很想知道一千块这么多，是要办什么事。
“你们也配叫道上混的？”
出乎意料，张学早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群人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一群人骚乱起来，但也没有直接出声反驳。
“觉得我说错了？？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问问自己谁，谁他妈看见你们这群怂逼会害怕？？！你们身上有一点凶悍的味道吗？！有吗？！有个屁！！”
张学早突然吼道，杨龙等人震惊地看着他，也是没有镜子，不然张学早就会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面容早不是清秀二字形容了，额头的青筋，眼里的血丝，酒精作用下因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面部肌肉疯狂跳动着，整个人充满了乖劣之气！
“这几天，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去给我文身，越凶越好！！钱我出！！然后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钟扬，那个钟潇的叔叔，我要他一月内都别想睡个好觉！！”
说完，又灌了一口酒，道：“要是能做到，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事后，我再给你们贴一千！！”
“没有问题。”
杨龙听得眼皮一跳，连忙答应了下来。
“那你们就准备一下，过几天，我要看见成效。”
张学早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外面走去。
等他出去后，杨龙先是沉着脸拿过了被酒浸湿的一捆钱，闻了闻，脸上露出笑容。
“老大，他妈的，他这么嚣张，要不干脆……”
之前抱怨那人又站了出来，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龙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傻比东西，你他娘是和我过不去，还是和钱过不去？！”
门外，正在下雨。
张学早刚才还浑浊的眼神此刻却是清亮无比，冷冷地看了眼黑麻麻的天，料峭的风带着雨丝吹到脸上，冰凉，深吸一口气，伸手将放在门口的雨伞拿起来，撑着走了。
街道四处其他的居民都回了家，拉开灯。
淅沥的雨声中，似乎有收音机在放京剧，仔细一听正是《沙家浜》第八幕末尾，咿咿呀呀的唱腔中，歌词被听清。
“此一去，捣敌巢，擒贼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