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几年过去了,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出来刚开始的那年,当他把田地还给乡亲们的时候,一开始还没人敢要。等他亲自将一个个枷锁打开,在地上砸碎,大伙总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接过自家的地契,更把他捧得和圣人一样。
虽然地契送回去后,有好几家人为了争抢田地归属的问题闹出点事来,可瑕不掩瑜,总体还是好的。而邓家虽然少了一大半的“固定资产”,不再像之前那么富有了,不过依仗着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富,也还过得去。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才是他心中的“乌托庄”。
不过,这两年似乎又有些不一样。虽然脖子上没了枷锁,平日里看上去腰是直了些,可当这些乡里人见着他时,还是佝偻着腰背叫声“少东家”,只是言辞中明显感觉到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点邓艾不在乎,人和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没有人逼着他们一定要怕自己。
让他有些许不快的是,听说乡里又有人在卖地了。他们邓家不收,自有别的人愿买。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事他管不着,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这日,邓艾骑在高头大马上向着家里奔去,那里有他慈爱的老父母,有心爱的娇妻,有可爱的孩子,有让他心心念念的一切。
他这是外出访友,本来可以早两天回来的,无奈好友苦苦挽留,盛情难却下他又多呆了两天。不过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些天一起喝酒的那人是谁,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来酒这东西,还是得少喝些。
这条乡间小道他倒是记得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留在脑子里的印象十分深刻。不生一根杂草的夯实路面,路边草叶尖上晶莹欲滴的露珠,四周金灿灿的稻田,还有远处飘着缕缕青烟的房舍。
嗯?似乎今日有些不同,远处那片房舍中升起的不是以往做饭时的炊烟,而是一柱浓浓的黑烟,那烟柱的底部正是他家的大宅。
邓艾心中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上多想,拍马急急向那边赶去。
走得近了,之前隐隐约约听不清的声响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凄厉的哭喊声、咒骂声、惨叫声、狞笑声混合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颤。
院子大门外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个面带戏虐,冷漠地向着院里。
邓艾跳下马,奋力在门口地人群中拨开一条缝,跌跌撞撞地挤了进去,院里也是挤满了人,那些带着冷漠脸的人,这些人都是附近的乡民。他们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半个院子,事不关己地看着院中央。
不用顺着他们的目光,邓艾挤进去后,院子里的一切让他如同遭受五雷轰顶一般。
不大的半个院子里,居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七八个人,不对,是十七八具尸体,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此时已是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中,那鲜血红艳艳的铺了一地。
在血泊的尽头,靠近厅堂大门的一端,躺倒着几个他最不想看到的身影,两位慈祥的老者、一名曾经美艳如天人一般的女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幼童。
那老夫人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早已不能动弹,一只手尚抱着那一动不动的幼儿,像是想要护着他;老先生则是腹部被鲜血染得黑红,正靠在门边,灰白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廊柱后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撕得稀烂的衣衫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雪白的皮肤在红色的血泊中格外刺眼。
邓艾脑袋像炸开了一般,双膝一软,跪在了血泊里,抱着头痛不欲生,很快,眼泪就流干了,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干嚎。
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地,一阵阵刺耳的笑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刺激着他的神经。
邓艾瞪着血红的双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血泊上还站着十来个人,好些还是他认识的。一个尖酸刻薄的瘦脸男子,依旧是那副阴冷的笑脸,望着自己的眼中似乎泛着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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