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既然你说了这几日是民间百姓的年集,那我们便去看一看。”
“可天下大雪……”
我拉起他就走:“瑞雪兆丰年!雪不封路,便拦不住人们。”
雪渐停,我与他向那巷深处走去。
河水冰,大雪将停,却没能阻挡古堰镇的这群百姓,热热闹闹地赶个年集。
我与淮泽甫一走进集市,就看见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头嬉戏打闹,我不觉得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孩子们,或打雪仗或滚雪球,大街中央来来往往,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热闹了这人间万象。
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儿。
淮泽仿佛能感觉到我的心情变化,牵着我的手不觉得紧了紧,我手中一暖,对他会心一笑。
前面有个卖糖人的摊子。
一位老伯手中变化万千,可比我们这些使仙法的人变出来的东西还要好看。
我与淮泽凑上前去看。
老伯手中正捏了一条金龙,栩栩如生。
我们在摊前驻足了一会儿,那金龙已成。
“老伯,这金龙我要了。”
“哎!姑娘,年关将至,不多要您的钱,只收十文。!”老伯将手中糖人递给我。
我笑了笑……十文。
我身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这十文钱来,淮泽上次买过包子,或许会有,但这糖人是我想要买了送给他的,便没有让他出钱的道理。
下次下凡的时候,我特意寻过一些银锭子,如今身上还带着,我掏了一锭放在案上。
那老伯一惊,眸里闪过亮光。
这是二十两雪花纹银,够他吃喝不愁好几年。
那老伯慌忙摇手,“诶,姑娘姑娘,这太多了,小老儿找不开呀。”
我轻笑:“您收着吧,不用您找,这钱我们留着也没有用处。”
他却不知道我说的没有用处,是因为我与淮泽都是神仙的缘故,神仙哪里用得着花钱。他是以为我们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所以花起钱来才这般大手大脚,毫无忌惮。
老伯一手收起银子,一手递过糖人。
看向我们的神色却不由得呆了呆。
“你们……莫不是神仙吧。”
淮泽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我有上一次与盈袖偷偷下凡的经验,知道这些凡人们见了容貌上乘的人便会以为是妖精,好听些的才会说是神仙罢了。
“老伯玩笑了。”
那老伯听我这么一句话,赶紧回神,重新露了笑了:“嘿,玩笑玩笑,小老儿祝公子与姑娘早结连理,永结同心。”
我忽然心头一暖,看向淮泽,不觉雪花又开始飞舞。
云和山无路,风回雪有声。
雪是世间最纯洁的女子,它的纯白胜过世间一切可以称之为纯洁的事物。白莲高洁,婷婷丽丽水中央,却逊白雪一分清寒白梅孤傲,白玉花缀棠棣枝,却输白雪一袭洁净雨雾深浓,拢住人间仙界天,却少白雪一丝纯白鹅毛轻盈,飘忽天际一纷飞,却败白雪一场洒脱。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
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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