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琬炎公主一刻不离的守着淮泽,对我没有多少好眼色。
唯独夜半无人之时,我才能够与他低声私语。
一连过了四十九日,又是一年暮春时节。
去年这个时候,我与淮泽正情深意浓。
犹记得第一次与盈袖偷偷溜下凡间,在古堰镇碰到淮泽的情景。
那时我正与盈袖在茶楼里为白茗神君买茶叶,男子的身影就靠近了我。男子的声音狡黠却又明朗,他说,姑娘好生大方,不如请在下喝盏茶?
我抱臂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回答清晰的很,犹在耳边。
倒是许久不见太子,还以为是您被令尊责罚了不敢出门,不想是在这里逍遥游玩。
那一日我还担心掌柜的会误会了“太子”二字,很是费了一番口舌。
我记得我叫淮泽泰孜,泰山的泰,孜然的孜。
……
也是那一日,我与他去看了牡丹亭。
也是那一日,我与他都懂了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网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守着淮泽的这些日子里面,我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过往的这些事情。
以前总觉得时间过的快,但是这四十九天的时光里,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渴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我渴望白茗神君早日用一日用神农鼎练好仙丹,淮泽就能够早一日醒过来。
不然这样拖下去,他的元神总有一天会耗不住。
大约人不能闲,一旦闲下来,每日前脑中全是淮泽的说笑声,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的那些往事,那人一言一行,嘴角一勾,都入了我的心肠,成为此生难以忘却的记忆。
白茗神君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来了。
他来的时候依旧是一身月色衣裳,只那面色疲累之极,是我从未在他脸上所看到过的神色。
看样子想要用神农鼎炼药绝非什么容易的事,只是白茗神经不想让我再插手,于是自己说的轻松罢了。
白茗神君身后跟着盈袖,她手中捧着个盒子,只远远的刚走到门北斗宫门口,就能瞧见那盒子泛出的金光来。
那必然是所炼制的丹药了。
仙丹妙药这东西我不能理解,从前在凡间的时候只知道是那能救人生死的灵药,但自从上天庭成了神仙,也就见过几回,曾经见过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罢了。那满屋的仙丹既然从那个炉子里面练出来的,想来神农鼎如今充当的作用就像那炼丹炉一样。
记得有一次我身受重伤,得了衡惑神君一颗灵药,身上灵力立马就恢复了。此时我心中默念,但愿此药服下,淮泽也能瞬间恢复过来。
但是是我想的简单了。
白茗神君满脸疲惫,却仍不忘对我们几个人和善一笑。
他接过盈袖手中捧着的盒子。
“这颗灵药足足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成功。此时就应该喂淮泽服下,只是淮泽伤重,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服药之后需要细心照料。先看他什么时候能够自行恢复神识,便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