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和窦大宝同时梦到了雪山。
梦,绝不能作为实质依据。
然而,这次狄福生施展圆光术,窦大宝却看到了一些在我们而言,绝对未曾有过交集的地点和场所。
我利用画匠留给我的奇术,按照他断续描述的,画出了一幅画。
画里,似乎是一个古老的雪乡小镇。
按照窦大宝说的,我们要找的大背头,就‘挂’在镇上一家客栈的招牌上方。
世界很大,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都难,何况是找一个散落的魂魄。
线索很单一,甚至荒诞的令人难以置信。可真要说起来,大背头因为假的望乡石镜‘惊魂千里’,到了东北,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窦大宝曾很‘绝情’的告诉她:‘我在东北废矿坑那次,已经死了。’
大背头魂魄流浪于千里之外,会不会就是因为在望乡石镜前看到了窦大宝的死状,去找他了呢……
因为是突然决定的‘旅程’,虽然效率高,但当中还是临时出了意外。
一是狄福生怎么都不肯搁下他唯一的家当——那个装满小棺材的皮箱。所以他上不了飞机。
再就是,潘颖的祖宗虽然有着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精神,精神可嘉,但一到机场,隔着落地玻璃看着起飞的航班,立马就怂了。
寻找潘颖,这两人缺一不可。
万般无奈,只能是由窦大宝陪着二人,改坐火车。
我和一心牵挂大背头的季雅云,则按原定计划,凳上飞机,率先开启了这趟的东北之行……
下飞机的前一刻,季雅云睁开眼睛,梦呓似的对我说:
“老板,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我一路没合眼,刚有些瞌睡,闻言干笑:
“醒了就动动,我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话音刚落,前排座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哟,我说听声音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你啊。”
这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没见身板儿,单看脸孔硬是吓我一跳。
探头这男人的脸,显得有点长,说方正不方正,就从耳朵中间的位置,两边往里凹,乍一看,一张脸像马又不像马,倒像是整个一油葫芦(我们老家夏天常见的草虫,比蟋蟀大,黑豆眼睛,马蜂肚子灰翅膀,总在路灯下飞来飞去恶心人)。
季雅云见到这人,先是有些错愕,随即就冷下脸来淡淡的说:“哦,是你啊。”
因为要下飞机,两人就只简短打了个招呼。
等航班上的乘客下的差不多了,我才懒懒拧了拧脖子,起身从行李架上拽下背包。
我在前面走,季雅云在我身后低声说道:
“那人叫张旭,是我高中同学。”
我没吭声,继续往前走。
季雅云扯了扯我的背包,“他本来长得还行,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越长越难看了。”
我冲空中小姐点了点头,走出机舱。
接驳通道上,季雅云紧赶两步到我跟前,抬脸看着我说:
“他现在长得是不好看,可他人挺好的。”
我扭过脸看后边再没旁人,这才低头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你看出了什么?”
季雅云猛一哆嗦,抬脸说道:“你也看到他那半张怪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