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半句絮叨,而是铿锵有力道:
“现如今时间紧迫,我就只教你持有阴阳刀者的第一守则,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守则。
记住:生死当前,救生不救死!
且不说仵作本职,也不论当难者是大奸大恶还是良善之辈。
仵作本出于医,眼前处对生死危难,便不能袖手陌路,只拼尽所学,救死扶伤!
一句话:我没遇上就算,我若碰上,即便是阎王爷亲身驾临索命,都要给我退避三舍!”
“去你娘的蛋!”
我正听的昏头昏脑,被蛊惑的热血沸腾,突如其来的一声叫骂就犹如当头给我浇了一盆冰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老张!张安德!
这老家伙,终于还是忍不住开腔了……
张安德这次发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和老丁唱反调对轰,而是分外焦急道:
“别废话了!鬼彘转世,我都没听说过有他妈这么一档子事!你们再哔哔,他妈黄花菜都凉了!丁福顺!你教徒弟留到以后!赶紧的,说说,现在该怎么做!”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公对外、母降公……母老虎末了还得让子孙拿捏着心窝窝呢。
两个老家伙虽然都是‘公的’,可张安德这明显是按捺不住的一发话,明显是向着原本还‘沉稳’的老丁扔了一颗具有催化性质的‘炸弹’,一下子把个半‘温秧’的老丁给炸飞了。
“先甭说旁的了!”
老丁骤然抬高了声音:“鬼彘重入轮回,生死只在一线间……旁的回头再说,先给它救回来再说!”
这两个老东西的对话,听起来很有点无厘头,可我一直亲眼目睹面前的状况,在头脑稍许冷静后,就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这时的小栓,就像是快病死了一样,但仍是把流着清鼻涕的鼻头紧贴着小柱冰冷的鼻头。
而小栓那只生了一双人眼的‘血泡’眼,仍挂在它眼眶下、鼻头前,不住的四下鼓动,想要脱困却不能够。
那情形越发像是一个活人的脑袋,鼻口被糊了一层坚韧的塑胶膜,难以呼吸,难以发挥出其本应该有的力量一样!
“祸祸!”
孙禄突然一拧脖子,走了回来,红着眼冲我说:“我是不是怂了?”
“啊?”
我头脑混沌的看向他,但眼神很快聚焦起来,同时心神猛一收敛,整个人一下子沉静下来。
“准备手术。”
“什么?”孙禄愣然瞪着我。
我快速的归拢了一下思绪,摘下背包,拉开拉锁,“我记得老林(林教授)也说过,我们是法医,但也是医生。
临床面对生死,我们,只求生机,只尽医者本分,绝不能想别的。
多想……就是不及格!”
孙禄本来还有些慌张无头绪,听我说完,和我短暂对视了一阵,猛地扭过脸,边捏起我包里的一次性手套往手上套,边低垂着眼帘说:
“现场不具备手术必须环境,第一方案是实施非创伤性急救;第二是忽略外界因素,以保命为第一守则,实施手术。”
“那就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