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用风散散这满头的邪念。
在林荫小道里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殷玄彻底平复,他往外瞅了一眼时辰,又冲身边的女孩说:“婉婉既同意,那我们明早就走吧。”
聂青婉既顺从了这个主意,就不会在意何时出发,她道:“可以。”
殷玄道:“那我们今日早点吃午饭,吃完饭你休息一会儿,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给你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朕去御书房将今日的折子都批阅完。”
聂青婉道:“嗯。”
殷玄指了指前面的路:“等走出这片林荫,我们就回去。”
聂青婉没反对,还没走出林荫,谢右寒就来了,对聂青婉说袁博溪一行人已经走了,聂青婉没说什么,但想到明日袁博溪可能还要来,而她明日要去大名乡,可能会错开,就让谢右寒去刑部找华图,让华图带话给袁博溪,让她明日不要来了。
谢右寒微微挑眉,不解聂青婉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碍于殷玄在场,他也不好过问,就点了点头,应声离开,去刑部,找华图,然后传达聂青婉的话。
殷玄拉着聂青婉,继续往外面走。
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折个弯,随海就来了。
随海已经向龙阳宫里面所有伺候着的宫女和太监们传达了殷玄的话,让他们找皇上丢失的荷包,还描绘了一下那个荷包的形状和样子,又从内务府走了一趟,路上压根没耽搁,等回来,没在寝殿里看到殷玄,随海就想着皇上定然来荷亭了。
撞见了殷玄和聂青婉后,随海上前见礼,见完礼,刚直起身子,殷玄就问:“荷包找到了没有?”
随海愣了一下,余光稍稍在聂青婉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回答:“还没有。”
殷玄道:“继续找。”
随海道:“是。”
殷玄道:“朕今日想跟婉婉早些吃饭,你去御厨那边通知,让他们现在就摆膳。”
随海轻啊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这还没到午时呀。”
殷玄冷眼瞥他:“让你去就去,废话真多!”
随海立刻不敢再说二话,扭头就走了,实在是今日皇上的脾气不好,龙床都砸了,他再多说一嘴,指不定皇上会把他也给砸成碎渣了。
随海一路小跑着跑去御厨,通知厨子们做饭传膳,传好又赶紧回荷亭,可殷玄和聂青婉已经不在了,随海沿路朝宫女和太监们打听了一下,知道殷玄和聂青婉去了御膳房后他就赶紧过去,在旁边伺候着。
平时都是正午时吃饭,御厨那边会掌握着时间来备饭,可今日殷玄提前吃了,那边就没能及时做好,殷玄怕聂青婉饿,又喊了随海进去,让他去端盘玉米糕过来,随海听了,又匆匆跑到御厨,亲自端了一盘玉米糕过来,口味自然是聂青婉最喜欢的雪梨味。
等盘子摆上桌,殷玄起身,去泡桔茶,壶提过来就给聂青婉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坐在那里陪聂青婉一起吃着玉米糕。
等午饭摆了过来,二人就安静地吃着。
吃完殷玄也没回寝殿,拉着聂青婉起身,坐在了旁边休息的榻上,扭头对王云瑶吩咐:“去医房通知冼弼,让他把药送到这里来。”
王云瑶瞅了一眼殷玄的腰间,她也发现那个荷包不见了,她收回眼皮,轻应了一声是,退出去。
王云瑶去了医房,冼弼正在熬着药,平时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时候开始熬药,到午时聂青婉吃完饭,刚好送过去,但今天聂青婉跟殷玄提前吃饭了,故而,冼弼的药还没熬好,王云瑶就在旁边等着。
其实王云瑶也不用等,她只要来通知一声就行,等药煎好,冼弼自会送过去,而之所以非要在这里等着是因为她心有千千结,不吐不快。
王云瑶对冼弼说:“皇上腰间的那个荷包丢了。”
冼弼正盯着面前的药罐子,一面掌控着火候一面小幅度地往里面均匀地加水,视线非常专注,这里是煎药的地方,在后院,祝一楠在前院,就没来,目前这里只有王云瑶和冼弼二人。
冼弼自然知道王云瑶是在对他说话,而王云瑶口中的皇上腰间的那个荷包,不用想,定然是装香料的那一个,不然她没必要跟他说这事。
荷包丢了?
冼弼眉头一拧,侧过脸看着王云瑶,惊疑不定地道:“荷包丢了?怎么这么巧呢!你不是才刚刚把香料装进去的吗?”
王云瑶凝重着一张脸点头:“是呀,我也觉得太巧了,巧的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那荷包戴在皇上身上也有好几天了,他早不丢晚不丢,偏就在今天我动了那个荷包里的香之后丢了,不让人多想都难。”
冼弼问:“你在还回荷包的时候被皇上发现了?”
王云瑶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蹙着眉头道:“应该没有,当时四周没有人,不可能有人瞧见,而我进屋后是用内力控制了呼吸和脚步声的,皇上就算耳力惊人,可他睡下了,就算睡的不是很沉,在我刻意的内力控制之下,他也发现不了,再者,我放回荷包后往龙床上看过,皇上睡的极沉,所以,并不是我的问题。”
冼弼纳闷道:“那这就奇怪了,莫非皇上发现了荷包里面的香料份量不对?”
说着,他重重地叹道:“我就担心会出现这种意外,所以把那香料的份量记算了一遍又一遍,推测着以皇上的功力应该不会发现出来,可说不定,还真被发现了!”
冼弼两手一拍,忧心忡忡道:“这就麻烦了。”
王云瑶道:“你也别慌,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娘娘也知道皇上的荷包丢了,可娘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皇上这会儿在陪着娘娘,我们无法去问情况,等皇上走了,我们去问一问,等问完再忧也不迟。”
冼弼一听,心中的紧张感顿时一松,是呀,他怎么忘记了,有太后在呢,他紧张担忧个啥,这天底下没有太后解决不了的事情,亦没有太后处理不了的难题。
冼弼松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对。”又道:“你走吧,你留在这里的时间过长会引起皇上的怀疑,你大概就是想与我说这事吧?现在说完了,就别逗留了。”
王云瑶点头:“那我先走了。”
冼弼嗯一声,又转回头继续认真地盯着药罐。
王云瑶回到御膳房后向殷玄说药还在煎,大概得等一会儿。
殷玄眉头蹙了蹙,却什么都没说,只低头问聂青婉:“要不要先到偏殿里眯一会儿?”
聂青婉摇头:“不困,也不想睡。”她对王云瑶道:“去把绣荷包的篮子提来,我在这里绣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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