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拓拔明烟也被吓着了,三个姑娘就窝在一张床上,彼此攥着彼此的手,彼此给彼此壮胆,相互给予对方精神力量的支持。
还好,‘太后’只是晃一圈之后就走了,没有一直停留,可她仨人也不敢睡了,就那么睁着眼睛,熬了一夜。
天亮后,红栾和素荷就不害怕了,可拓拔明烟内心里的惊恐惊惧却没办法消散,她做过什么亏心事她自己知道。
昨晚半夜里她睡的正香,可忽然某个瞬间,她觉得有人在看她,用一种十分恐怖的眼神。
几乎本能的,出于身体在面临危险时所生的保护反应,她睁开了眼,然后她就看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她的床头,正站着已死的太后,她披着长发,面容安静,可那漆黑的眸底一片血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刻,拓拔明烟吓的失声尖叫,脸一下子就白了,浑身抖索的厉害,眼眸惊恐地凸起,对上太后眼睛的那一刻,她几乎都停止了心跳,连体温都失去了。
她那个时候想张嘴说话,想跟她说一声:“你别怪我,那件事我也是受皇上教唆的,我只是一个帮凶而已,你不要找我呀!”
可嘴巴张了就是发不出一个腔,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努力地张开,却只听到咔咔咔的怪音,然后她就看到‘太后’咧嘴笑了,笑的很好看,可是莫名的让拓拔明烟呼吸不畅,头皮发麻,在她向自己飘来的时候,她直接尖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等醒来,‘太后’走了。
没一会儿,红栾和素荷来了。
熬到天亮后,红栾和素荷正常了,可她没办法正常,她害怕呀!
拓拔明烟熬到天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地喊住红栾,让她去叫殷玄,可红栾来一句:“皇上不在宫,去大名乡了。”
就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把拓拔明烟内心里的惊恐之意点燃到最高。
拓拔明烟失魂一般地喃喃:“他不在宫里了,他不在宫里了……”
拓拔明烟猛地抱住头,精神病似的抓着头发,呼吸急促,眼眶发红,她在想,皇上刚离宫,太后就出来了,她是不是就在看着瞅着?逮着皇上离了宫就这般出来吓她?
忽然想到昨晚她找过任吉,拓拔明烟又想,是不是因为她找了任吉,进而惊动到了她,所以,她出来给她一声警告?
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拓拔明烟都没办法无动于衷,也没办法心平气和了。
她不想再住在烟霞殿了,不想!
拓拔明烟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压制自己内心里的惊怕之色,早上也因为这件事而没能咽得下去饭,就没吃,中午倒吃了一点儿,可想到也许那个‘太后’就在背后双一双阴森的眼看着她,她又吓的将碗一丢,跑了出去。
这一出去她才发现宫人们的神色也不对,喊了红栾来问,才知道昨晚上不只她一个遭遇了太后的鬼魂惊吓,整个烟霞殿里的宫人们全都遭遇了,她当时想都没想,命令红栾去通知宫人们,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讲。
红栾下去吩咐了,拓拔明烟没敢进屋,可又顶不住困,就拉着红栾和素荷,进去补了一觉。
红栾和素荷昨夜也没睡,就陪在拓拔明烟身边,睡着了。
拓拔明烟一开始睡不着,总觉得太后在看着她,可昨晚一夜没睡,实在困的厉害,又加上红栾和素荷就躺在她旁边,多少给她壮了一些胆子,没一会儿,她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沉,中间没醒来过,也没再受到太后的惊吓,醒来拓拔明烟就想去寿德宫,跟陈德娣说,她想暂时换个宫殿住,住哪里都行,只要不是烟霞殿就行。
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这后宫的事情就是陈德娣这个皇后作主。
拓拔明烟打定了主意,稍稍提了提精神,就准备走人,却不想,聂北忽然来了。
拓拔明烟这会儿是极不愿意见聂北的,可聂北让人进来通传了,她不见也不行。
拓拔明烟无奈,还是出去见了。
拓拔明烟原以为聂北是冲着‘药材杀人’那件悬疑案件来的,她本想着上一回她已经配合聂北带他去看了吴平和庞林的房间,这一回就没她什么事情了,他如果再对她提这提那的要求,她直接驳了他。
可聂北见她,不是为了‘药材杀人’那件案子,而是新的案子。
聂北看到她,连一句问候和招呼都没有,直接从袖兜里取出一个荷包,拿在她的面前,直言道:“明贵妃识不识得这个荷包?”
拓拔明烟看着那个荷包,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她送给皇上的荷包,而皇上又说丢了个那个。
红栾和素荷跟在拓拔明烟身边,也看到了聂北手上的荷包。
她二人目色一怔,虚虚地瞅着拓拔明烟。
拓拔明烟起初也惊了一下,可很快就淡定了,原本就有怀疑过皇上这个荷包并不是真的丢了,而是皇上发现了荷包里的香有问题,所以藏起来了。
如今倒印证了猜测,真不是丢了。
这荷包是拓拔明烟亲手送给殷玄的,若是送给旁人,拓拔明烟还能假意说不认识,但对方是殷玄,拓拔明烟就只能实话实话,她道:“认识,这荷包是我送给皇上的。”
聂北点点头,脸上也没什么异色,只平铺直叙地道:“皇上也是这样说的,皇上说这个荷包是明贵妃送给他的。”
聂北将荷包重新收起来,对拓拔明烟道:“既然明贵妃承认了,那就跟我去一趟刑部吧,有些事情,我需要当面向几个人确认。”
他说的官腔十足,又加他如今代政,拓拔明烟几乎连反驳都不能,就被李东楼等一行禁军给请到了刑部官衙。
到了官衙之后聂北又让华图陪李东楼一起,去带窦福泽、冼弼以及祝一楠过来,本来聂北也想传唤王榆舟,但王榆舟目前不在太医院,聂北就不唤他了,暂时先请这三人过来,如果后面有需要,他会再传太医院其他太医。
华图不知道今日这案子断的是什么,但见聂北搞这么大的阵势,他面皮微微地紧了紧,跟着李东楼,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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