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楼复了职,聂北也复了职,勃律也复了职,谢右寒自然也复了职,昨天谢右寒没来,今天谢右寒来了,张堪打趣他:“下这么大的雨,你就不能在府上再多呆一天,等天晴了再来上任?反正这里还有我呢。”
谢右寒笑了笑,有些事情他是不会对张堪说的,也不会对李东楼说,他之所以来上任,是因为昨日华府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正是昨晚晚饭前一刻,大雨快要倾盆之际,当然,说不速之客有些失礼,这些客人是从轩辕王朝来的,来自于华氏药门。
因昨夜下了太大的雨,王云瑶和王云峙尚没有回来,谢包丞也没回来,府上可用之人太少,又忙于接待这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就没有及时进宫。
今日进宫,主要也是为了跟聂青婉说这事儿。
谢右寒道:“身体既养好了,就没有再呆在府上的必要了,我知道有你在这里,皇后的安全有保障,但我也职责在身,哪能懈怠。”
张堪笑着说:“行吧,反正你来了我也能闲一闲,这段时间职岗,真没有一刻松散过,时刻提着一颗心,你来了,我就可以撤了,等皇上发话,咱就换。”
谢右寒说:“嗯。”
李东楼看了谢右寒一眼,听着谢右寒跟张堪的对话,没有插嘴,他此刻还在想着随海从金銮殿出来的时候哭的场景,总觉得不对劲,不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李东楼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还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联想到昨天聂北在金銮殿上断的案子,李东楼有种预感,今日的紫金宫,必然要掀起巨浪。
确实掀了惊天巨浪。
聂北和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一同去了紫金宫,然后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太后的尸身,太后的尸身摆在冰棺里,摆在紫金宫的凤床上。
周围没有任吉,但只是看到太后的尸身,都足够让大臣们惶然惊诧了。
而且太后的尸体保存的完好无损,三年多了呀,她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变,样貌与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用想,定然是用了长青丹。
而长青丹只存在于皇陵地墓,唯有帝王才有资格取出。
那么,显而易见,是皇上取了长青丹,给太后服下。
这事儿倒还能理解。
皇上不想让太后的尸身腐化,所以用长青丹护住她的身体。
但为什么要私藏太后尸身于此,不让太后入皇陵地墓与殷祖帝合葬呢?
大臣们炸开了锅,一时闹哄哄的,充满了各种质疑的声音。
华图和华州站在这些人的中间,看向冰棺里的女子,眉心惊疑不定。
李公谨也看着那个冰棺里的女子,内心极为沉重。
王榆舟也看向冰棺里的女子,表情甚是震惊。
冼弼也看向冰棺里的女子,眼眶微红。
功勇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亲眼看到了太后,他擦了擦眼,又擦了擦眼,目光停在那个绝色倾城的女子脸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勃律薄唇抿着,站在聂北身后。
聂北沉声不语,也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冰棺里的女子身上。
这期间,大臣们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闪过无数个猜测,联想到三年前,联想到三年后,联想到聂北说过的话,联想到眼前活生生的一幕,大臣们似乎明白了,一时悲恸,一时悲愤,一时难过,一时又怒不可遏。
紫金宫是皇上下令封的。
太后的尸体原本该要入皇陵与殷祖帝一起安葬,可事实上呢,太后的尸身却一直安置在紫金宫里,没有与殷祖帝合葬。
除了皇上,谁有这个本事?
大臣们叽叽喳喳,大声地喧哗开了。
有人说:“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说:“不让太后跟殷祖帝合葬,这已属极大的不孝,如今皇上还把太后的尸身藏在紫金宫,皇上是想做什么!”
有人气愤:“这三年来,皇上竟然欺瞒了我们如此大的一件事情!”
有人说:“太后活着的时候,皇上极为爱戴太后,可能是太后突然暴毙,皇上心里难过,舍不得太后,所以才这么做的呢?皇上这几年的贤良治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不能因此就怀疑皇上。”
有人说:“不是我们要怀疑皇上,而是若太后尸身当真就在紫金宫,那聂大人所说的那一件事情,关于烟霞殿的药材杀人事件,或许真的是已故太后做的,而原因无非就是聂大人所说,太后死不瞑目,所以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让我们来为她讨回公道。”
这个人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望向了聂北。
李公谨张了张唇,问聂北:“太后当真是死于阴谋毒杀?”
聂北说:“是。”
这个是字落,还不等大臣们再问话,也不等李公谨再说出什么,紫金宫寝宫的另一道门里就走出来了三个人。
一人是聂不为。
一人是聂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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