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既惊又怒,倏忽起身:“谁敢动锦容一根指头,本宫饶不了她!”
郑皇贵妃:“……”
众宫女:“……”
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齐齐动怒。一众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请罪:“请皇后娘息怒!贵妃娘娘息怒!”
唯一没跪的人是程锦容!
程锦容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不知微臣错在何处,惹得贵妃娘娘如此生气?还请贵妃娘娘示下,微臣以后一定改。”
这个程锦容,真是胆大包天!
裴皇后也像变了个人。往日就是个锯嘴葫芦,任凭她说什么,也不见有什么回应。刚才竟当着众宫女的面削他的颜面。
郑皇贵妃越想越怒,目光冷飕飕的,像刀子一般刮过程锦容清艳无双的俏脸。声音却出人意料地缓和下来:“本宫随口玩笑之语,怎么一个个都当真了?行了,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又对裴皇后亲热地笑道:“娘娘可别恼了臣妾,臣妾玩笑过了度,给娘娘陪个不是。”
郑皇贵妃能屈能伸,厚着脸皮赔礼。
裴皇后心中的怒意却未消散,冷然道:“本宫今日特意让程女医伴驾,皇贵妃张口就让宫女掌程女医的嘴。好大的威风!”
“本宫一病多年,不能打理宫务,一切都交托贵妃之手。皇贵妃掌权日久。今日这是有意要气本宫,巴不得本宫早日被气死,早日腾出空位吧!”
郑皇贵妃:“……”
……
郑皇贵妃惊怒不已,美艳的脸孔有瞬间的扭曲。
这个裴皇后,今日是吃错了药不成!众目睽睽之下,竟连这等诛心刺耳之言都说出了口!这些话一旦传开,少不得一场风波。
宣和帝宠爱她这个贵妃,可绝不代表会容她刻意肆意羞辱践踏中宫皇后的尊严。
郑皇贵妃肺都快气炸了,却不能发作,用帕子捂住脸哽咽:“臣妾对娘娘只有恭敬之心,从不敢有半点冒犯之意。娘娘这些话,是从何而来?臣妾可万万承受不起!”
其实,此时跪下哭诉效果更佳。可郑皇贵妃多年盛宠,颐指气使眼高于顶,哪里还肯在裴皇后面前下跪。帕子捂脸装装样子罢了。
裴皇后看着装模作样的郑皇贵妃,头脑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明。
秘密一日未曝露,她一日就是皇后。
她一味退让,只会被逼到角落处。
她只有挺直腰杆,拿出中宫皇后的威势,牢牢弹压住野心勃勃的郑皇贵妃母子,还有永安侯夫妇,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可笑她这么多年来自怨自艾自苦,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却从不主动做些什么,来改变眼前的困境。
裴皇后右手握成拳,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皇贵妃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清静片刻。”
一念间,一个人的改变到底会有多大?
程锦容看着威风凛凛的裴皇后,心中涌起酸楚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