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空口白话,皇上怎么肯信!”程锦容淡淡接了话茬:“只有等二皇子真的出了手,来个人赃并获逮个正着才行!”
“我只受了些无足轻重的轻伤,殿下不必为我忧心。”
顿了顿,程锦容又道:“皇上十分恼怒,严惩了二皇子殿下,下旨封了二皇子府。”
六皇子咬牙道:“我这口气,实在难平!”
程锦容心头一热,轻声道:“殿下为我不平,我心中明白。二皇子殿下现在不知何等懊恼悔恨。我心里也觉痛快解气。”
“殿下在皇上面前,万万不可流露出不满。我到底安然无事,他又是皇子。如此处置,于皇上而言,已是严惩了。”
对一个皇子而言,被天子禁足,失宠失势,确实是重罚了。
可六皇子心里,依旧有一团无以名状的怒火。
如果裴璋告密,或是没有及时赶到救人,程锦容是不是就要死在二皇子的手中?二皇子敢动手刺杀程锦容,这是笃定了宣和帝不会因程锦容动怒杀人。
真是欺人太甚!
裴皇后涂好了伤药,抬起头来,和六皇子对视:“小六,等日后权势在你手中,你就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
六皇子没有回避裴皇后的目光,母子对视片刻,六皇子慢慢点头:“母后说的对。”
父皇再偏爱他,只要一日没有储君的名分,他就还是年少的六皇子。几位年长的皇兄心中嫉恨他,却也没真正将他放在眼底。
二皇兄明知他和程锦容亲如姐弟,也无半分顾忌,照样派人刺杀程锦容。
如果他做了储君,名正言顺地位于众皇子之上,还有谁敢轻视小瞧他?谁敢轻易对他在意的人动手?
等他手握权势的那一天,便是父皇也会更重视更在意他的感受。
一个人真正长大成熟,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六皇子清晰地听到了心底传来了破碎的声响。那是他对父子亲情手足之情的最后希冀和幻想无情破碎的声音。
程锦容看着这样的六皇子,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殿下不要因为我,和皇上心生隔阂。”
六皇子沉默片刻,冲程锦容笑了一笑:“放心吧!我又不是年少无知的孩童,我知道该怎么做。”
……
半个时辰后,六皇子去了保和殿,陪宣和帝一同用午膳。
宣和帝今日心情恶劣,也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程锦容遇刺一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宣和帝心情不快,在喜欢的儿子面前也没怎么遮掩:“你那个二皇兄,别的能耐本事没有,行刺杀人他倒是敢作敢当!”
“今日敢对程锦容下手,他日岂不是谁都敢杀!哼!朕一定要给他教训!”
父皇如此愤怒,何不再罚得重一点!
六皇子心里默默想着,口中却道:“二皇兄一时糊涂犯了错,万幸程太医毫发无伤,儿臣恳请父皇,饶过二皇兄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