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下后,魏贤妃嘴如蚌壳,闭得紧紧的,再不敢多说一句。
顾淑妃心中暗叹一声。
六皇子被立为储君,是十拿九稳的事。宣和帝一直封着二皇子府,说到底,也是为了六皇子。否则,有嫡长的二皇子在,众臣上奏折绕过二皇子请立年少的六皇子为储,总有几分说不过去。
只怕要等六皇子立储后,宣和帝才会放二皇子出府了。
还有倒霉的郑皇贵妃,被削了妃位后,一直幽禁在钟粹宫。这都一年多了,也没能出钟粹宫半步。大皇子四皇子都受了牵连,如今行事格外低调安分。
朝中立储风声越来越高,大半都是请立六皇子,请立大皇子二皇子的寥寥无几。
宣和帝在不动声色间,为六皇子扫清了障碍,铺平了储君之路。
魏贤妃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却是心有不甘,偶尔总要冒那么一两句酸话怪话。今日踢到了铁板,被裴皇后收拾得颜面全无。
过了这一回,想来魏贤妃也就彻底老实了。
……
待众嫔妃离去后,裴皇后脸上的笑意也褪去,目中闪过恼怒。
瑜美人见裴皇后心气不顺,轻声进言道:“娘娘若嫌气闷,不如召程太医来说说话。”
这话正中裴皇后下怀。
裴皇后略一点头:“也好,本宫去寝室休息片刻,程太医来了,让她直接进本宫寝室便可。”
能随意进出裴皇后寝室的,整个皇宫除了天子六皇子之外,也只有程锦容了。
一炷香后,程锦容轻轻推门,进了裴皇后的寝室。
门被关上,宫女们守在数米之外。
寝室里,裴皇后面色沉凝,目中闪着怒气。
程锦容走到裴皇后身边,轻抚裴皇后的后背:“娘娘因何事恼怒不快?”
裴皇后满面愠色,低声怒道:“裴钦此人,实在是厚颜无耻!”
“他眼见着二皇子失了圣心,和储位无缘。立刻就烧起了热灶,连连上奏折请立小六为储君!”
裴钦确实是六皇子的亲舅舅。这般为六皇子“开路冲锋”“摇旗呐喊”,在众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就连宣和帝,对永安侯的态度也大为缓和。
裴皇后心里那团无法言喻的怒火,却越燃越汹涌。
凭什么?
当年为了凤位,为了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裴钦设计陷害,将她的女儿困在裴家为质,逼迫她进宫做替身。为了女儿的性命安危,她忍辱屈服。
如今,她终于翻身,处处占上风。永安侯却出此贱~招,拉拢一无所知的六皇子,也顺带向宣和帝示好。
真是厚颜无耻之尤!
程锦容眸光一闪,低声道:“娘娘心里恼怒,我都清楚。不过,娘娘眼下什么都不宜说不宜做。先由着他蹦跶一段时日吧!等小六的储君册封典礼过了,再出手对付他也不迟。”
也只得如此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六皇子被立储君。卫国公靖国公老持沉重,镇远侯晋宁候各有私心,平西侯也未出头,永安侯第一个出头,对六皇子来说总是好事。
裴皇后缓缓吐出胸口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