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赌,赌她会狠心到什么地步,赌她会不会真杀了他。
也似乎在逼他自己放手,她刺他一剑他就能心寒一分……
两个人一个下手毫不留情,一个仗着特殊体质不顾死活送上门做剑靶子——
十八剑!
她刺了他足足十八剑!
每一剑几乎都刺中了他的要害,每一剑几乎都刺在了心口,将他的心脏刺成了筛子……
到最后一剑的时候,那少年握住了她持剑的手,粘稠的血让他的掌心湿滑,他不退反进,让宝剑剑尖直接在他心脏上直穿而过!又从后背穿出。
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将他俩身上的衣衫都染透,也将那少女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红衣。
那少女手指终于颤抖,她想将剑拔出来,却被他死死握住不放:“师父,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他的声音似笑,却带着冰冷的凄厉:“我自己都死不了,我儿时被当成怪物,各种受罪,千方百计想要自杀,但我死不了,只能活在地狱中……你救了我,我以为终于得到了救赎……呵呵!原来你也是想杀我……”
白衣少女眼睫毛微微颤抖,她身子发僵,想将撞入自己怀中的少年再推出去,却一时出不了手。
“师父,你养育了我十八年,我受你十八剑,就当还你的养育之恩了!”
黑衣少年脸色煞白的可怕,说出的话却一句句的分明:“从今之后你我师徒之情一刀两断!再相见我们是仇敌!我不会再对你容情……”
他蓦然放开了她,将她一掌推开。
她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掌中的宝剑也顺势抽出来,从对方伤口喷出来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
……
她像被烫伤似的一僵,唇翕动了一下似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半晌微扬了下巴冷冷一笑:“本尊也无须你容情!我会找到杀死你的法子!到时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黑衣少年脸色雪白,却笑若花开:“你会后悔!”
“嗯,怎么不刺?舍不得?”夜月澜的声音响在君绯色的耳边,惊回了她的神智。
所有的幻景都消失,她还是被困在封闭的水榭内,夜月澜就站在她的跟前。
而她掌心的凤凰软剑剑尖正对着夜月澜的心口,剑尖已经割破他胸前的衣衫,应该伤到他一点皮肉,有血一线顺着剑尖沁出来。
将剑尖染了一点红。
君绯色握剑的指尖发僵,她想夺回自己的手腕,但对方将她掌控的死死的,她撤不回去。
夜月澜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恨我?真的要和我势不两立?”
君绯色眉心一跳一跳的疼!
刚才的幻景她似乎看的很真切,但幻景消失后立即就在她记忆中变模糊了。
她隐隐觉得她刺了一个人好几剑,而那个人仿佛就是夜月澜……
她记忆里是一片铺天盖地的血,让她的心揪了一揪,脑海深处有什么尘封的东西似乎要破壳而出……
但那壳太硬,攻得她头疼欲裂!
她强忍头疼,冷静地想:“正邪不两立,我该杀了他的!”
但潜意识里她又不想下手,仿佛真下了手她就铸下难以挽回的大错……
她眸色忽明忽暗,小嘴抿的死紧。
夜月澜趁势催动了魔力,测试她身上……
他知道她很不对劲,但她心态平静的情况下,他压根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刺激到她的情绪,让她情绪有大波动,才有可能探查出来。
最起码如果她是中了蛊,情绪波动一剧烈,蛊虫就会有所动作……
他传过来的魔息让君绯色极不舒服,她猛挣了一下,挣开了他的掌握,砰地一声后背撞在了墙壁上。
撞的她后背火辣辣地疼。
夜月澜也被她扯得稍踉跄了一步,但随即站稳。
他眉尖微蹙,她没中蛊!也不是中了什么术法……
那她如此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
梵行在她身上捣的什么鬼?
夜月澜术法惊人,阵法惊人,但他医术并不高明,也就是中等水平。
如果君绯色中了术法或者蛊术,他能测出来。
但现在看她明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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