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哈哈大笑,小心地拽袖子轻擦刀身,爱不释手
诸胡率想道:“府君看来是真的喜欢此刀”
莘迩心道:“火候差不多了吧?”瞥到支勿延仍不时窥视宝刀,装作刚发现的样子,停下回榻的脚步,问他道,“支君也喜欢此刀么?”
支勿延没料到莘迩会突然问他,慌不迭地答道:“小胡怎敢妄求宝刀这把刀,只有明公才合使用”
莘迩犹豫了下,徘徊於支勿延的案前,一会儿看看支勿延,一会儿看看宝刀
众人不知他在干什么,个个莫名其妙
黄荣知晓其意,默默地给莘迩的演技点了个赞,心道:“府君就是府君,干什么像什么这番做作,举止、色貌齐佳,换作是我,不能及於十一,拍马也赶不上”
莘迩说道:“罢了宝刀赠豪杰老支,我久闻你骁勇善斗,是胡中有名的豪杰,既然也喜此刃,我便送给你了!”将刀放在了支勿延的案上
支勿延大吃一惊,下拜说道:“怎可使明公割爱?小胡万不敢受”
“给你了,你就拿着吧”
莘迩一步三回头,把恋恋不舍的姿态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当晚酒宴散了,支勿延捧着宝刀,开心地回客舍住下
第二天清晨,听到外边有人叫他
他披衣启门,见是个郡吏,大约记得此人叫什么荣,好像是莘府君的亲信下属
两人见礼过
黄荣开门见山,说道:“支君啊,你可能不了解府君”
“什么?”
“府君的功业起於军旅,没有别的喜好,唯爱宝剑名刀昨晚那柄曲刃来自西域,造型特异,兼以锋锐无匹,诚可谓‘殊宝’是也府君喝醉了,乃才赠送给你;今日酒醒,必追悔之我为君计,何不将此刃归还府君?讨了府君的欢心不说;我料府君必会以它宝相换,你并且能得到其它的赏赐”
支勿延只是个小小的胡部佰人,哪里敢与莘迩争东西,深以为然
当下,他洗漱换衣,等到郡府上值,立刻就去求见莘迩未想到莘迩不受他归还,虽然满脸不舍的神色,却对他说道:“‘人不信不立’刀已赠君,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终是未取
支勿延返入客舍,拔若能、鹿游、且渠元光等胡率见他仍拿着刀,询问缘故支勿延具述经过胡率们听完,人人惊奇,赞叹不已:“莘府君真是一个讲求信用的人啊!”
黄荣目睹了莘迩坚拒支勿延还刀的过程,等支勿延走后,问莘迩道:“明公,支勿延位卑,区区佰人,为何选他,不选拔若能、鹿游等胡部之诸酋大?”他以为莘迩会选择拔若能或鹿游等酋大来作为立信的对象,毕竟这几人的地位高,却没想到莘迩选了支勿延
莘迩笑答道:“正因支勿延的地位低微,所以我才选他啊!”
黄荣醒悟,心道:“不错相比地位较尊的,立信的对象当是选择地位较低的更好对位卑者尚能言出必践,对地位高的那还用说么?”叹道,“可惜昨夜宴上,没有寻常胡牧!”
如果立信的对象是个普通的胡人,效果自然最佳
莘迩笑了笑,看着黄荣又是顿悟、又是喟叹,不知不觉的,脸上又现出了古怪的神色
却是,黄荣几天前的送舞婢之策,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不光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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