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国说得很坦白,但配上他的语气和笑声,不使人感到难听。
王成是个文弱的书生,这些日子,跟着姚国转战不停,风餐露宿的,身子骨有点吃不消,面色苍白,咳嗽了两声,说道:“将军的苦衷,成能体会。”
姚国举目四顾,观望远近景色,说道:“关中真是我们的祖地啊!居淮南时,低洼潮湿,我常有闷气之感,这还没有深入关中,蓝天寥廓,黄土苍茫,我就觉神清气爽。”环顾伏子安、强多、王资、漒川来宾、廉平老、权让、王梁诸将,问道“卿等可有此感?”
诸将皆道:“我等与将军感触相同!”
姚国叹道:“这片土地,与吾等是血脉相连的啊!”
他意态豪迈地说道,“蒲茂篡逆夺位,虏秦的宗室不服者众;孟朗严刑峻法,虏秦的羌、氐贵种悉怀忿恨。我已用王长史之计,派人潜入秦境,往去与蒲长生之弟蒲英联络,称愿奉他为主;上郡太守杨满,南安羌人也,其家旧与我家姻亲,蒲茂篡位以后,孟朗主政,杨满的同产弟被孟朗杖杀於咸阳市中,料他必衔恨孟朗,我亦已遣人阴赴上郡,与他约为兄弟。
“就像阿奴所言,虏魏固是内忧外患,以我观之,虏秦也是如此!亦不难破也!”
诸将受到他此话的鼓舞,各奋武扬威,俱皆应道:“来日破秦,请为将军前驱!”
姚国对姚桃说道:“阿奴,你去年告诉我,你头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服衮衣,升御坐,诸酋长皆侍立,唯独奇怪的是,我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坐西向东。”
姚桃呆了下,心道:“我什么时候做这个梦了?”口中答道,“是啊,挺奇怪的。”
姚国扬起马鞭,点向西南边数百里外咸阳的方向,说道:“於今看来,你的这个梦,却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哦?”
“你看,这咸阳不就是在西边么?”姚国回首,又指了指东边,继续说道,“虏魏岂不就是在东么?你的这个梦,是在兆示我将会先取关中,然后挥军东向,再取河北!”
姚桃带头拜倒,说道:“弟愚昧,上天已有垂示,而竟犹然懵懂。好在阿兄英明神武,乃知天意!阿兄受命於天,关中、河北,不足定也!臣弟为阿兄贺!”
王成等人也相继拜倒,俱皆祝贺姚国。
姚国打铁趁热,立即指派诸将,趁蒲秦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战备,部署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伏帅,引你部南扰河东郡,牵制其兵。王将军,引你部北至上郡边地,杨满如不出兵,你也不战。廉帅、强帅,引你两部兵马入平阳郡,攻城略地为次,召聚各地羌胡为主!”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接令应诺。
一声唳鸣传入高地上的众人耳中。
大家抬头去看,见是一只雄鹰,从高高的云上掠过,飞越了汾水,俯冲朝西而去。
……
由姚国等人驻兵的汾水东岸,一路向西北,穿过广袤的蒲秦北境,行约一千六七百里,便是定西的王城谷阴。
谷阴五城的中城,都督府内。
院中草木葱翠,阳光明亮。
堂上,一个裹帻鹤氅,手摇羽扇的英秀士人正在侃侃而谈。
这人可不就是唐艾。
只听他说道:“明公,姚国借道虏秦,两边战事待发,此我取冉之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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