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翩这番话,莘迩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上下打量,说道:“老宋,这是你想到的?”
边上一人凑近莘迩,小声说道:“明公,自从明公与唐使君行了此反间计后,这些天,小人常见张公、高公与宋君聚於张公廨中,小人乱猜,应该多是在议论此事吧?”
莘迩闻得此言,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神色。
说话之人是乞大力,他语声虽低,近处诸人却都能听到。
张龟等人看他,见他点头哈腰,满脸忠心耿耿的样子。
宋翩粉面微红,心中骂道:“小人!”
张龟生怕宋翩尴尬,咳嗽了声,岔开话题,望向道路东边,说道:“明公,崔瀚该到了吧?”
“估计路程,快到了。”
……
又等了小半刻钟,听到马蹄声响。
很快,百余骑披着夜色,前呼后拥地护着一辆牛车,驰奔来至。
亭舍外的火光早就被那百余骑看到,见是莘迩在此等候,那百余骑勒马停下。
一披甲士下马,快步到莘迩等身前,行军礼,说道:“下吏赵勉,拜见明公,拜见诸公!”
“子勤,崔公呢?”
骑士们取来台阶,放到牛车的门下。牛车门打开,先露出个光头,是个胡僧。这胡僧举止矫捷,下到地上;接着是个四旬上下的士人,跟着出车厢,踩阶而下,——这士人应是骑马的时间太长,磨破了大腿的内测,走路的时候叉着腿,殊为不雅。
莘迩等已到近处。
那胡僧与士人向莘迩等人行礼。
赵勉介绍,说道:“明公,这位便是崔公,这位便是伽师。”
“崔公盛名,如雷贯耳!迩久恨身居偏僻,不能一睹崔公风采,不意今日竟能得与崔公相见!三生有幸。崔公,路上辛苦,在下莘迩。”莘迩下揖作礼。
那四旬士人即是崔瀚,他还礼说道:“贱名岂敢污清听!在下崔瀚,不敢当莘公此礼。”
相比莘迩的热情,崔瀚显得有些勉强。
要说起来,崔瀚是落难投奔的,不该是这种态度,但其实并不奇怪。
归根结底,崔瀚之所以会落难,直接的原因正就是莘迩的反间计,正就是那个诬陷崔瀚投唐的陇地死间,莘迩可以说是造成他落难的罪魁祸首,於今见到莘迩,他又岂会无有不满?
莘迩亦知此种缘由,因对崔瀚的勉强视若无睹,依旧热情十分,见礼过了,嘘寒问暖,殷勤说道:“崔公,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我见你路好像都走不成了,是不是骑马骑的了?腿很疼吧?不要紧,都是皮外伤,等到了县里,我给你找个名医,几服药下去就好了!至多十天,保证你健步如飞!……吃饭了么?饿不饿?这里冷,咱们现在就回城!我已为崔公安置下了洗尘酒宴,必得给崔公多端几杯,才能表我对公之仰慕之情!……宋公,宋公?”
宋翩不适应“宋公”的称呼,莘迩第一声喊他时,他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声才意识到是在喊他,慌忙应答。
“快来见过崔公!”
宋翩行礼,说道:“仆宋翩,见过崔公。”
陇地宋氏,崔瀚亦知,——不过比起清河崔氏,宋氏尽管陇州名阀,在崔氏面前,顶多也就只能算个二等士族,崔瀚还了一礼。
张龟、高充等相继与崔瀚见过。
莘迩英武的面容,这会儿笑容可掬,说道:“崔公,咱们这就回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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