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可能知道,这封信里,亦有文章,交不交都可以,交了也有后手……
“你傻呀?”而自以为在“第二层”的赵彪,此时给他算了另一笔账,“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穿帮之后,我们几个无非也就是挨帮主几句骂,但他们呢,八成就得被扔到海里喂鱼啊……而且那时他们人已经在岛上了,想跑都跑不了。”他说到这儿,神色一凌,“你又有没有想过,反过来讲,假如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确是帮主的朋友,那帮主拿到信一看、再一问,知道是我们把他的朋友给轰走了、开罪了人家,那就不是骂几句的事儿了吧?”
“那……”那喽啰又问,“那我们要是把人轰走,又不把信交上去呢?”
“敢?”赵彪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小子想什么呢?瞒上不报?想死啊你?”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再道,“再说了……这事儿你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吗?刚才你们站那儿吵得那么大声,岸边有多少人都看见了、听见了?人家都是长了嘴的,这你也想瞒?日后若是被帮主知道了,把你头都给拧下来!”
“是是……”那喽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小人愚钝,自作聪明……要不说还是您赵头儿脑子快,算得明白呢……换了我,差点儿就闯大祸了。”
“行了行了。”赵彪虽觉得对方这几句马屁还行,不过也没兴趣多听,“以后学着点儿,回去干活儿去吧。”
…………
与此同时,海上。
由于在岸边的那段小插曲,赵彪给了孙黄二人和令狐翔一定的优待,让他们三个人便占了一整艘船。
那船虽是不大,但好歹是海船,几丈长还是有的。
此时,那船上除了两名负责驾船的漕帮弟子外,就只有他们三人了,甲板上的空间宽敞到能让他们随意躺下。
“二位,多谢相助,还未请教……”令狐翔也不傻,他知道孙黄二人刚才在岸边报的门派名和称号应该都是胡乱编的,不过在岸上他也没有明说,等到了这船上,眼看那俩漕帮弟子离得远了,他才轻声问道。
孙亦谐和黄东来闻言,交换了一下眼色,出于对林元诚的信任,他们还是决定暂且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年。
“孙亦谐。”
“黄东来。”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啊,他俩报出名号时的语气是挺平常的,但那令狐翔一听可惊了。
“啊?”令狐翔当时就惊呼道,“你们就是东……”
他连那个“谐”字都没能说出来呢,孙黄二人就扑上去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唔唔——呃——啊——”令狐翔后边儿的半句话就这么生生给憋回去了,只发出了这种声音。
“你再说?再说把你喂鱼了啊!”下一秒,孙亦谐便压低了嗓门儿,凑近令狐翔耳边恐吓道。
“哎,人家是小林的朋友,怎么能喂鱼呢?”黄东来也低声接道,“还是我来吧……我这儿有副药,保管吃下去后他一天之内都动唤不了。”
令狐翔听着这两人的对话,那心里也是不禁感叹:“这‘东谐西毒’的手段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江湖真太他妈险恶了。”
“别别别……”费了老大的劲,令狐翔才从两人指缝里挤出句话来,“我懂了!不该说的那些我不说了!请张掌门和黄道长手下留情!”
“这就对了嘛。”那两位扑上来快,撤得也快,听见这句就把他给放了,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了原位。
这时,站在船另一头儿的那俩漕帮弟子,就瞧见这边儿的三人,那是一会儿扑倒扭打在一起,一会儿又发出呻吟,窃窃私语,过了会儿又散开了……
他们也觉得奇怪啊,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搞什么名堂,他们也不敢问。
还好,从海岸到刘公岛这段距离并不长……
很快,这船就在这样一种十分微妙的气氛笼罩下靠岸了。
没承想,三人刚到岸边,孙黄二人便又遇上了一次身份暴露的危机。
因为那刘公岛的岸边,此刻就站着两个曾经见过他们、且跟他们不太对付的人,即漕帮的第二、第三把交椅——冯顺风,冯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