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街上看,这地儿的招牌上写的是“不归楼”;这三个字呢……得看你怎么理解了,你要满脑子想找窑子,那这名儿看着还真像窑子,但你要仔细琢磨一下,这仨字儿用在殡仪馆也合适。
他们又往里张望,见那敞开的大门里有灯光,很敞亮,还有一道屏风拦着;他们就觉得这也正常啊……屏风嘛,一是能挡挡风尘,二是可以遮一下里面那些男男女女见不得人的勾当。
另外,离着大门几步,就能听见里面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了;这说话声,男女的声音都有,人数也比较多,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听语气好像都挺高兴的。
综上所述,在门口乍一瞧,的确是有可能把这里误会成青楼。
谁知道,他们进来一看——正经的酒楼,吃饭的地儿。
为什么生意那么好?很简单,这里是洛阳城最好的酒楼,不但菜好,而且只做晚市,每天酉时才开张,一直营业到子时;城里那些晚上不睡的、有钱又有闲的主,都爱来这儿吃夜宵,那人可不就多了吗?
“二位客官。”很快,就有一个穿着打扮跟大户人家管家类似的中年男人凑了上来,不卑不亢地对孙黄二人言道,“门口风大,里边儿来坐吧。”
就这进门后的一招呼,便能看出这酒楼的与众不同:客人来了,不是跑堂小二前来招呼的,而是有专门负责迎宾的人。
孙亦谐和黄东来一看,人家都过来招呼了,我俩再扭头出去?顺带问他一句离这里最近的妓院怎么走?这好像有点儿丢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咱干脆就这儿将就了吧。
不归楼一楼大堂的座位并不少,而且,在这戌时三刻,还有着九成的上座率;桌上饭菜飘来的香味、食客们脸上那享受着美食的表情还有他们愉悦的交谈声,都在说明这家店的确是不错。
那迎宾将孙黄二人引到了角落里的一张空桌旁,停步问道:“二位客官,请问此处可否?”
孙亦谐心说:这位置不咋地啊,离着不远就有根柱子,来去上菜也不方便。
他再转头一看,这大堂里也就剩几个犄角旮旯的位置了,于是便随口问道:“这楼上可有空位雅座?”
他……也就是习惯了。
因为他在杭州的时候,去一些档次比较高的酒楼请客吃饭,从来都是包雅间儿的。
他可不知道,这不归楼的“楼上”,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这里只有一楼大堂是只要有钱就能吃饭的地方,而要去楼上吃饭,有讲究……所以一楼才会有那么多人。
“哦……”那迎宾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十分专业的笑容,“呵……楼上的空位,还有的。”他顿了顿,“客官您……真的要去吗?”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孙亦谐并没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什么毛病来,当即就答,“去啊。”
黄东来也在旁接了句:“兄弟,搞快点嘛,我俩都饿了。”
他这也是实话,他们之前在街上吃的小吃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况且进来之后,又看到那么多美食,闻到那香味儿,口水都快下来了。
“好……好。”那迎宾见他俩态度都挺确定的,便一抻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接道,“二位有请,这边来。”说着,他就引着两人走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
这才引出那——孙亦谐刀战老御厨,黄东来文斗小德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