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粗手将她纤细的手提到桌上来,万老爷狞笑一声,对另两人道:“什么小厮,这是个雌儿!”
“女的?”两人看过来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
上回碍着楼雪的排面和江湖地位,他们选择了忍耐。这次只是个假扮小厮的打杂丫头,长得又不差,万老爷再次动起了邪念。
偏偏丁若羽此刻还摆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呆呆地望着他们几个,就像吓傻了、没辙了一般。
欺凌弱小,一直是他们这些人的乐趣来源。
万老爷抓起一壶未饮的酒,放在她面前道:“喝完这壶酒就放你走!”
丁若羽仍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拎起了酒壶。
旁边两位客人正要鼓劲叫好,就见她提着酒壶直朝万老爷脸上砸去,咣当、哗啦两阵响动,酒壶碎了、酒液四溅,万老爷的鼻梁骨也断了。
丁若羽顺势在他前襟上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指,晃动着之前被握住的腕关节,咔咔咔几声骨骼碰撞后,她也活动开手脚,拽起万老爷后领将他那庞大的身躯从堂内直扔到三丈远的大门外。
楼内一片哗然,同行的二位客人也看傻了眼,指着她叫着“以下犯上”。
丁若羽揉了揉手腕,还没等再动手,那两人便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再不敢多言一句。
听到骚动声,老板娘采卉跑了出来,望着满地狼藉和外头哼哼唧唧被同伴架着离开的万老爷,急得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菊花。
“哎哟我说小丁姑娘,你这一动手,往后我们可怎么做生意?”
丁若羽伸手入怀,取了几十粒金豆子塞在她手里。
“这、这不是赔不赔钱的问题,而是以后客人来不来的问题!”采卉说得一本正经,却偷偷将东西往袖袋里送。
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丁若羽算是见识了,这时转向采卉,冷冷笑道:“损失两三个客人,对生意如此兴隆的彩华楼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采卉气得直翻白眼。
这小姑娘,前阵子宗明泽要动手的时候她还觉得对方太过莽撞,会影响到自己师父往后的发展,结果轮到自己头上,比谁处理得都要简单粗暴。
长此以往,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绝不能让她再在大堂里横冲直撞地打杂做事。
采卉一咬牙,决定正式招募一名会干活脾气又好的来代替她。
“丁姑娘还是回后院好好练功吧!”她委婉地开了口。
丁若羽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大门。
次日一早,采卉便招募到了心仪的人选,是个长相普通、笑容和善的少年,一看就手脚伶俐,亦极好相处。
二楼围栏上,丁若羽冲那少年微微一笑。
“薪水到月发,就住在楼里,两人一间,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置办的。”采卉还在交代着一些事项。
“老板娘既已做了安排,寸心怎样都好。”少年不住点头应着,偷偷瞟了丁若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