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圆球嵌在他掌心,停止了疾速的转动。在银白色火焰的炙烤下,变得温顺驯服。
一炷香的时间后,球体外压缩的灰黑色雾气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粒被炼化的血红珠子。
小林子内阴冷森寒的氛围也无影无踪,被烧焦的枝叶黄土干枯破败。丁若羽从压抑的窒息感中解放出来,顺了顺气,望着正费力地把珠子从掌心抠出来的离泓。
他手上的鳞片消失了,原本就受了伤的手更加血肉模糊,猩红一片让人看着就肉痛。
圆珠嵌得太深,几乎埋进了肉里。离泓无奈地拔了根锋利的枝桠,从完好的手背捅下去,才使其脱落坠地。
捡起珠子,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满是血迹的手搭上丁若羽的肩膀,对她道:“结束了。”
白衣被血染红,丁若羽提起他的手,叹道:“真是场恶战。”
“还好,小伤。”离泓居然笑了起来,将手中的珠子举起,捏在指尖对着太阳转了转朗声道,“畜生而已,杀便杀了。”
他像是在对隐藏于同一空间的旁人说话,话音刚落林中便又起了一阵阴风,却再无异动。
丁若羽不愿在此地久留,转身背起段红烛向来路返回。
“我来。”离泓上前拉住段红烛一条手臂打算将她扶过来。
“不用,你有伤。”丁若羽拒绝道。
“小伤。”对方道。
“你闭嘴!”丁若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吼了他一句,又觉得太过分,红着脸低着头快步往前赶路。
离泓面无表情吊在她身后,闭嘴走着走着,弯腰扯了截衣摆,将手上的伤重新裹好。
天色近午,这稀奇古怪的三人行,惹得路人不住指点议论。
诡异的魔气再次出现,压得所有人退避三舍,也使他们接下来终于顺利抵达了彩华楼。
段红烛仍昏睡着,蛾眉微敛,不知梦中遇到了什么,沉沦间寻不到出口。
“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怎么就醒不来了呢?”不光是丁若羽,刚听到响动赶过来的楼雪也在厢房里焦头烂额地打着转儿。
“怎么办怎么办……”她转得所有人都心烦意乱。
离泓第一个走出屋去,来到廊下,靠着栏杆望着天发呆。
丁若羽也跑了出来,犹豫着靠近,小心翼翼拽了拽他衣袖道:“之前是我脾气不好,一时冲动对你乱吼,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离泓奇怪地瞟了她一眼,又望向天空道,“熊罴出现了,就说明……始君很可能还活着,只是不知他躲藏在了哪里,这几百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他原来一直在想别的事,对她先前所作所为根本未放在心上。
“那红姐还能不能清醒过来了?”既然如此,她也不用那么瞻前顾后地来求他帮忙。
“能是能,但我还有伤,明天再说。”离泓算计好了似的,将两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伸到她眼前,那一瞬间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恶劣至极。
丁若羽被噎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