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娘你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让你生不如死,到头来你还是要说出来。”他扬唇讥笑道。
“你大可以试试。”她说罢将门从里侧大力拉开,撕裂了伤口,尤似未知。她连外伤都好不了,内伤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想要用轻功跳下去根本不可能,然而她决然的走出去。
他心中冷笑,还真料准了她没那么蠢,面上故意刺激她道:“摔下去变成一滩烂泥,再美的人都会死状可怖。”他这话才说完,就只瞥到了她艳红色裙裾一角,而她整个人正以笔直的姿势向下掉。他敢说他没有见到过比这更可怕,也更不要命的女人。
男子身姿卓然,比之身姿更卓然的是他身手,跃居树梢,另一脚急直转下,抓着女子臂弯扯入怀中,脚尖凌空蹬跃,飘然旋地。徒惊出一身冷汗,幸得他反应及时,否则后果真不敢想。怀中女子目光冷然盯着他,唇瓣溢出丝嘲弄讥笑,忽然勾住他下颌,伏在他肩头,嗤嗤笑道:“就这么舍不得我死?还是怕我跌成一滩烂泥,你看了心疼?”说罢她放开他,抚了抚自己艳丽颊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再没了笑意。许是方才一番动弹,崩裂的伤口殷红血珠不停往外冒,她却像是全然不在意,也不知疼痛。
“你是故意的。”他这话是肯定而非试探,一个练武者就算身子再糟糕,身处绝境时本能就会先保护自己,而她却连反抗都没有的笔直往下掉,若非他当时情急早该想到了,她不过是在玩弄他。
杜丽娘没有回答他,正如她不会回答他任何引她入局的假设问题。
荀子墨勾了勾唇,这个女子太过警觉,身手又不见得比他差,单以职业杀手论之未免太过草率,且一般杀手神秘惯了绝不会将自己日常暴露在人前,一旦任务失败焉能活着回去?杜丽娘又与贤王扯不清的关系,在他看来颇为耐人寻味,贤王定少不了在她背后支持,像她这种女人多的是靠山,无论财富和名利都有了,还有什么是需要她冒险的?荀子墨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越是对这个女人了解的多一点,发现就越是对她看不透,隔着一层薄雾,雾里看花。
“那我再换个角度问好了,你何以一定要杀朝夕,精心设计,调虎离山,只为将人都从她身边引开,她没有武功,你想要杀她多的是方法和手段,还是说……”荀子墨结论道:“其实你们已经试过别的办法,只是没成功,所以才需要冒险的。”这么说就能想通了,迂回百转、诱敌入瓮,死了那么多人不过就是要困住司夜离的人,她才能一击即中,并且在缜密又相扣的计划下将朝夕逼入绝境。偏偏她再算无遗漏还是毁在了他手中,对他的恨怎能不深。
荀子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寻味看着她,杜丽娘又哪里会有过多的反应,但她微微放大的瞳孔出卖了她的表情。他摊了摊手,怕是再问下去杜丽娘就该同他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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