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琴音低沉错落,每弹一下,每一个指节按压的力度都掌握精准,令人忍不住想象后面的音节。琴音如流水般泻出来,朝夕细细地听着,却是怎么都听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来,心里有种抓心挠肺的痒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冲破而出,却是怎么都差一点。正当她听得如痴如醉时,琴音聂然而止,随后传来訾夙低低地说话声:“菩桃,让她进来。”他显然是听到她和菩桃的谈话声了。
朝夕厚着脸皮推开菩桃,直接越过中庭,踏入内室。訾夙正坐在琴案后,伏身按压在琴弦上,抬头看迎面而来的人时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有种美到不真实的感觉。
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訾夙先笑着打破了朝夕的美梦,她才恍然初醒般赧然着尴尬的咳了咳,倒也不客气的坐上侧案,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努了努嘴道:“阙仙楼最好的糕点全在里面了。”
“赔罪的?”訾夙笑问。
“也算也不算。”朝夕笑的模棱两可,在訾夙的示意下接着道:“一来我消失了那么久确是为赔罪,不过我家中出了点事需要解决,不得不先处理,这才爽了你的约,还望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顿了顿道:“二来,我先前听得你弹琴,乍然之下还以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得回,不禁心中有了计较,不知能否请得动訾夙美人担当寻芳阁的琴师一职?”
“大胆,你以为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凭……”端着茶盏踏入内室的菩桃龇牙咧嘴正要说下去,被訾夙的一个眼神截断,堪堪闭了嘴。愤愤地将茶盏放在朝夕面前的案桌上,茶盏晃了两晃发出叮铛的脆响才停稳当。
朝夕被菩桃吼了两句甚是吓了一跳,喃喃地不敢再说半句。倒是訾夙半开玩笑道:“寻芳阁的琴师可是份美差,可在下的琴实在拿不出手,就你先前听的还是首未成曲调的音,怎可拿来当儿戏?若是说听,那到难不倒在下。”
他手中把玩着杯盏,不经意问道:“小七家中之事可否已解决?”
“哦,已经解决了。”朝夕还在想着他说琴谱的事,浑然不觉他又将话绕了回去,就听得他似在自语的话传来,她一个激灵,方才冲泡好的茶滑入口中,烫得差点没弹跳起来。
訾夙浮着茶沫,低低道:“这两天我闲来无事,又是初到凤都,不免闻得八卦说坊中好像出了个不小的事,我听闻貌冠天下的司相娶了个丑妇,这可真是个奇闻,又听得那位相国夫人非但长得丑,性格还颇为泼辣,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哪里肯让一个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侍妾先生下孩子,就想方设法害死了相爷的小妾和孩子,结果司相非但没有怪罪与她,还写了一篇《罪己过》要求释放了她,将罪责全怪罪在自己身上,最终令得皇上动容,将相国夫人释放,还大赞此二人情比金坚,堪为国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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