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彻底清醒,郝运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有些后悔刚刚不该那么对苏瑜。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想办法制止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只能趁机将苏瑜按翻在地上,夺过她攥紧的匕首,语气尽量放缓放柔,“我方才一时失手,娘子若是觉得不解气,你打回来就是了,咱们是结发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兴动刀子的,否则要让你娘知道了,她得多伤心?”
自从认了亲,苏瑜生母邱姨娘就被相爷彻底遗忘,以至忧郁成疾。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她娘为什么要来丞相府认这个亲,又不是之前的日子过不下去,认了亲,她没了自由不说,还成了府上身份最尴尬的存在——年龄最大,却只有一个四少爷承认她是大姐姐,其他的,不管嫡出还是庶出,全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要不是为了她娘,她早就不想待在这糟心地方了!
拉回思绪,苏瑜怒红着双眼瞪向郝运,“从我身上滚开!”
“那你先答应我,不许再动刀子。”
郝运不怕她不要脸,就怕她不要命。
苏瑜先前的举动已经让他意识到,但凡触到她底线,她是能豁出一切玩儿命的。
这个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
看她逐渐恢复平静,郝运慢慢把人松开,还没等说句话,苏瑜抬手就狠狠甩他一个耳光。
郝运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短暂的沉默过后,唇边缓缓勾出笑容来,“解气没?”
“犯贱!”
苏瑜弯腰捡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簪子,撂下俩字直接摔门走人。
郝运让下人打了水,铜盆里,映出他红肿的半边脸,以及那双满是怨愤与不甘的眼睛。
——
京城的春雨时节,寒风入骨。
马车半道上坏了,林伯没能在夫人下学之前赶到鸿文馆。
温婉走出大门的时候没见着林伯,想着可能是因为下雨有所耽搁,她没带伞,便没急着走,站在大门处避雨,有些冷,她忍不住伸手抱着双肩。
外头雨雾绵绵,三丈开外已经很难看清周围物事。
温婉只隐约见到有个撑油纸伞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隔得远,朦朦胧胧的,瞧着像幅泼墨画。
待走近了,温婉发现对方是个少年郎,白皙的皮肤,流畅的轮廓,如画的眉眼。
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来的,是高门世家的儒雅与矜贵。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生得很是漂亮,眼尾微微上挑,不说话的时候也似带着笑意。
只不过,温婉觉得他见到自己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
“这么晚了,姑娘为何一人在此?”
少年开口,端得是一把好嗓子,入耳清醇。
感觉到对方没恶意,温婉礼貌地冲他笑笑,“我在等人。”
她一笑,少年的眼神便有些恍惚,若是细看,能瞧出些许痴迷来。
只不过面对陌生人,温婉没有盯着人家眼睛看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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