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寺正拱手,“两位夫人慢走。”
林潇月扶着温婉上了马车。
启程之后,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先前常寺正的话,尔后看向温婉,“你觉得宗祠的异香是偶然还是苏家有人心怀不轨?”
温婉摇头,“不知。”
虽然她挺不待见苏家人,但在未知真相的前提下,不好随意做出论断,毕竟禁香不是小事儿,常寺正也说了,高品级的禁香,能控人心,随意揣摩的后果,意味着苏家三百多条人命在惨死之后还得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林潇月显然也想到了这茬,没再纠结于炼香的话题,撩帘看看外面,吩咐车夫,“改道去宋府。”
温婉问她,“你干嘛?”
“送你回家。”
“我们家马车还在你家大门前呢!”
林潇月浑然不在意,“那有什么,一会儿我让你们家车夫直接打道回府不就好了,省得你再往我们家跑一趟。”
温婉无奈,“你不是还得忙着处理族人的后事儿吗?”
林潇月挑眉,“马车都已经改了道,你就别叨叨了。”
走了一段,温婉突然出声,“林潇月,那个……”
“想说什么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又不是小姑娘了,还害羞呢?”
苏家出了这档子事,林潇月虽然没表现在脸上,不过温婉感觉得出,她心里不好受。
当初武状元府被烧,苏擎不在。
去年腊月林潇月小产,苏擎也不在。
如今苏家被灭,苏擎还是不在。
温婉忽然有些心疼她,“七爷有没有写信给你?”
林潇月面上表情似乎僵了一下,尔后别开眼睛不看她,回答得没心没肺,“有,顶多隔两个月就有一封,放心,我好着呢,死不了。”
……
宫中停灵七日,皇后灵柩出殡。
后位空悬成了朝堂上百官们热议的话题。
被提名最多的,当属大皇子赵熙的生母齐贵妃。
嫡后膝下无子,齐贵妃生的是长子,而这位长子平日里规束自我,文武双全,出类拔萃,颇得朝臣欣赏。
怎么算,齐贵妃都是继后的最佳人选。
帝王也知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不过他本人对于立后一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朝臣一边倒,大殿上自然也就不存在争论不休的状况。
连续三日上朝,崔公公高喊有事起奏之后,总有那么一批人站出来提议立齐贵妃为继后。
光熹帝安静听着,一言不发,听完之后只说了两个字:散朝。
部分大臣不死心,继续写折子谏言。
御书房内,光熹帝打开第六道折子,上面仍旧是提议立后的内容。
帝王面无表情,眼神不辨喜怒,一旁崔公公看得直冒汗,在光熹帝即将伸手去拿第七道折子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道:“前些日子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后事,皇上操劳不少,想必累得不轻,今儿就不看折子了吧?奴才让御茶膳房送些解乏的汤来。”
光熹帝沉默了会儿,开口,“崔福泉。”
“奴才在。”
“立后一事,你怎么看?”
“这……”崔公公抹着汗,“后宫娘娘们各有千秋,最终谁能得到掌管六宫之权,关键在于皇上您。”
“好一个各有千秋。”光熹帝斜他一眼,“你倒是圆滑,谁也不讨好,谁也不得罪。”
崔公公道:“奴才笨嘴拙舌,不会说话,皇上要觉得不高兴了,就打奴才两板子败败火。”
“两板子,朕还想抽你两个大耳刮子呢。”
崔公公嘿嘿两声,“不必皇上动手,奴才自己打,自己打。”
说着,他伸手啪啪往脸上拍了两下。
光熹帝再看向案上的折子,太阳穴又蹦了两下,他伸手揉着,开始犯头疼,“后宫的确是不可一日无主,但这人选……”
顿了顿,“目前齐贵妃位份最高,让她先代为掌管后宫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