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得透着一种恶狠狠的诅咒,你没几年好活了,快把后事安排起走。
诚然,阴樆桾上位五年有余,换个命短的,都过了大半儿了。
选长史,阴樆桾本身是不介意的,也很配合。
但如果把他们七大姑八大姨的公子小姐都拉出来排了个遍,还拉进了其他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物来,就另当别论了。
简直不像选官,倒像是媒婆上杆子来说亲。
忍无可忍的阴墟主次日在推事厅,温文尔雅地摔锅打碗,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不想娶妻,也不想出嫁,板上钉钉地让她的祖师爷爷,即至今未死的鬼市第一任墟主范蠡和慕容家那个清明之前就开始打腹稿的慕容喋去选一个能当重任的正常人来。
一阵沸沸扬扬之后,各显神通的俊美天师,包括司玟本人都滚回了轻妖阁。
红衣裹的枯骨架子也嘤嘤嘤地又跟着他家后主百鬼夜行去了。
飞虹界的一个和尚被罚得卧床不起。
影孤绝的默者在刺杀人物成功后带着不能为墟主效力的遗憾回朝复命,被江择找了个借口整了一顿。
长安城平康坊的头牌半路就被富商赎走了,别有机缘。
朝暮殿和冷月宫的白脸儿舞女被主人气急败坏地追了回去,拖进来乱葬岗。
至此,闲杂人等才算是退避三舍。
慕容魑闲来无事去打探了半圈,不由求到了自家弟弟的头上,“二两,听哥一句,你去试试看?嗯?你快去吧,那一堆歪瓜烂枣,他娘的还不及我呢,这水放的不明摆着要给慕容蜚清道吗。”
慕容魉才八岁,颇得阴墟主真传,一脸严肃的稚气,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手里拿着书,头不抬眼不挣,“不去。”
慕容魑:“二两,你娃子不是最心疼墟主了吗?慕容蜚你表哥要真成了长史,不得给墟主添堵啊?”
小慕容魉认真道:“不许叫我二两,还有我姓慕。”
慕容魑捧腹:“哈哈哈哈——喜欢我叫你什么,小魉,还是跟着墟主叫容魉。”
慕容魉喃喃:“我为什么要和你废话,忙我帮不了,你该去找顾上卿,阴公子说他,很厉害。”
“阴公子?”慕容魑没及多想,掉头就往天街巷跑。
有人比他先到了。
施夫人的车驾已经在外面了。
慕容魑未等通报,一欠身钻了进去。玄机堂里能看清三人。
其中蒙了黑带的正是顾玢,另一位看不清,想必是黑冰台的哪位将军。
慕容魑侧耳听。
顾玢:“多谢先生美意,顾玢是个连酒都喝不来的废柴,实在难当重责。”
范蠡:“干儿,我可不算给你开后门。慕容蜚为人暴虐嗜杀,樆桾若是准了他,之后整个九界都没有好日子过。再说,你文能安玄门,武能镇百家,何必妄自菲薄。在天街巷也埋了有几个月了,该出头了。”
顾玢抹了一把汗,耳朵似是往慕容魑的方向偏了一下。
“先生那么信我?只是,先生笃定,那位列仙丞,风光肆意的日子就一定比我在此混吃等死练剑逛茶馆看闲书的日子快活?”
“我从来不觉得平淡无澜的生活有什么丢人的。”
“相反,”
“我很喜欢。”
“我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安于眼下。”
武艺师收了剑,语气冷峻得有些刻薄:“暂避锋芒,很明智,俞进则退之,上卿大才。但一昧不肯出剑,就是退缩了。”
范蠡神色古怪。
慕容魑看清了他的脸,人一僵。
顾玢:“那诸位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阴公子有点儿霸道啊。墟主为保我一条命人前出此下策把我带回来,现在指不定心里多后悔。您还敢亲自上阵挖夜仙主的墙角了,不怕我翻了天吗?还有暗处的小兄弟,腿脚蹲麻了就出来,瞎子没法把你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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