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瑞一学习,沈珏只觉得闲得无趣,也开始怏怏地拿起书本来,倒是越发盼着晚上甲板上放风光景。
随着河流流向的变化,船队不单单是顺水,也有逆水的时候。两岸有服役的纤夫拉船,行程变得缓慢;遇到闸口时,又要耽搁时间。
船上ri子实在无聊,沈瑞、沈珏等人与刘忠的交往,就从晚上也延伸到白ri。
刘忠请沈瑞等人上过三楼,沈瑞在同徐氏打了招呼后,也回请了刘忠。
不过因刘忠身份所限,沈瑞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将他介绍给所有人,还是只有他们三人作陪。
沈珏专门拿了炒米出来,显摆一二,没想到正合了刘忠胃口,走的时候讨了一小口袋过去。
沈族众子都是二楼,舱室都隔得不远,沈瑞、沈珏这里来了外客,又哪里能瞒得住人。
这边沈瑞才送走刘忠,这边沈珠就带了沈琴、沈宝、沈琳几个过来。
沈琴满脸好奇,拍着沈珏肩膀道:“珏哥,阉人到底是甚模样?听说阉人因下边不齐全,身上都是尿sāo味,你们几个也受得了?”
沈珏赤子之心,已经将刘忠当成朋友,听到这话,便撂下脸道:“琴二哥还请慎言,勿要恶语伤人”
何泰之也不高兴,鼓着腮帮子道:“栖岩兄身上才没尿sāo外,琴表哥不要人云亦云”
沈琴被顶的有些恼,沈珠在旁已冷笑道:“琴哥哪里说错?难道你们这些ri子交往那人不是内侍?你们都出身书香人家,如此没有气节、谄媚巴结权宦,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气得沈珏直跺脚:“珠九哥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交给朋友,怎就扯到气节荣辱上?”
沈珠哼了一声道:“既知对方是内官,就当避而远之,你们几个反而凑上去,不是谄媚巴结是甚了?”
沈珏气呼呼的,没等再次反驳,就听门口有人轻声道:“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
是沈瑞送客回来,在门口看到这出闹剧。
沈珠这动不动就话中贬低旁人的毛病不是一回两回,这回更是毫不忌讳地将何泰之这外姓人都说在里头,真要论起来才是真失礼,让人笑话。总算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些顾忌,没有跟沈琴似的口无遮拦一口一个“阉人”。
众人都望向门口,神sè各异。
沈瑞一脸平静地走进来,对沈琴道:“内侍同你我都是一样人,只是生计所迫,境遇不同。就如同江南水患,那些流民投身大户人家为奴;内侍多也是家境贫寒,无以果腹,为求生路,方损身投身宫廷为皇家执役。”
沈琴本是恼的,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两声道:“是我方才不对。倒不是诚信恶言恶语,实是有些好奇,一时嘴快……”
沈珠在旁,满脸涨红。上回沈瑞是对他视而不见,这次沈瑞是直接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