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房给松江各房的回礼还没卸完,那边宗房大老爷已经带着儿子沈匆匆赶来。
按长幼尊卑来说,宗房大老爷是族兄,沈洲是族弟,本不用宗房大老爷亲迎。可沈洲情形又不同,他是自打六十年前三太爷离开松江后,二房头一次回松江祭祖男丁。去年徐氏虽也回来过,可她毕竟只是妇人。
沈洲见了宗房大老爷,忙拱手见礼。
族兄弟两个并不是亲近,弘治二年,沈械第一次进京会试时,宗房大老爷亲自送子进京,也带着儿子去拜会了二房。
今年是弘治十四年,那已经十二年前的事情。
当年宗房大老爷正值壮年,沈洲不过而立之年,如今两人都老了。
二房要祭祖,祭的就不是二房这一房的祖辈,因为二房在松江的墓地,如今只葬着旁支。三太爷当年将生母与两位长兄的坟都迁到京中,等到二房老太爷飘渺无踪多少年后,三太爷又将这一房开房老老太爷的坟也迁到京中,至于二房老太爷那里,最后立了衣冠冢。
“这一别可是十好几年,哥哥我已经老了”宗房大老爷感慨道。
他也是坐五望六的人,看到沈洲有心亲近,可想到他会成为幼子嗣父,就有些不自在。
沈洲道:“当年大族兄送械哥进京,械哥还是毛头小子,如今大族兄的长孙都能下场了……小一辈长大,咱们都老了……”
要说当年宗房大老爷在京城也是见过徐氏的,不过因徐氏是女眷,不好细瞧,离徐氏去松江送嫁又过了将二十年,早已记不起。
族兄弟两个寒暄着,沈去拉了沈琦在旁说话。
去年随徐氏进京的少年可是有七个,如今怎么就回来沈琳一个?
除了沈珠略过未表之外,其他五人情形,沈琦就给沈讲了一遍。
因宗房大老爷与宗房太爷并未将沈珏将出继的消息告知家人,沈先前并不知道。待听了沈琦的话,沈心里就惊涛骇浪。
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少一个弟弟分家产;还是该沮丧,为何自己不小几岁。
宗房长支嫡次子,轮序也该如此轮,不过是他年岁大了,才接着是沈珏。
只是这几年协助宗房大老爷打理庶务,沈已经练就不动声sè的本事,笑着道:“如此说来,长辈们安排的倒是周全……”
二房单独送沈琳回来。半点脸面也不给九房留,仔细想想也不稀奇。
谁让九房出来个状元,而当年九房太爷侵占孤儿寡母产业的吃相又太难看。二房与沈理同在京城,因他的缘故,不待见九房嫡支也是有的。
实际上,沈想多了。
不管当年恩怨如何,沈理显然没有迁怒到沈琳头上的意思,不过也没怎么搭理就是。两人是从堂兄弟,就在沈械、沈瑛年前纷纷接人时,沈理想的也是沈瑞,不是沈琳这个从堂弟。
沈理都如此,二房长辈怎会多事地为难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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