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质朴天真的性子,倒是并不招人厌。
沈瑞便道:“还没往那边过去,改日倒是想去你提的这家羊汤店尝尝……
高文虎眼睛一亮,道:“沈大哥家住哪里?等县试完了我去接沈大哥耍?
沈瑞道:“我家住城北,离南城倒是有段距离……不用你来接我,改日约好了我直接去南城寻你就是……”
高文虎欢喜不禁,立时道:“好,好,沈大哥一定要记得去寻我,我家就在河沿胡同进去第二家……”
厢房里其他的人,原本也三三两两的在说话,可因这高文虎是个大嗓门,等沈瑞进来高文虎一开口,大家就只有听着他们两个说话的份。
眼见这两人,一个魁梧憨实,一个清俊儒雅,两个看起来丝毫不相搭的人,本是考场相逢,却谈兄论弟起来,众少年看着不免心思各异。
不知沈瑞底细的,就觉得他气度好,待人温和。
知道沈瑞底细的不免心中酸涩,只觉得沈瑞如此对一个屠家子太过作态。
不过十几岁,毛都没长全,做什么“礼贤下士”态?又觉得那屠家子不愧出身市井,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盯着出身最高的考生巴结。
高官显宦家的子弟,即便走科举仕途,一般也不耐烦应童子试,多是取了监生资格直接应乡试;像沈瑞这样身为尚书之子,差不多就是本次县试出身最好的人了。
他们不敢去得罪沈瑞,也不敢直接面对高大魁梧的高文虎,便只能在旁边冷嘲热讽道:“真是开眼了,到考场来巴结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不过是几句客气话,倒是当真了……”
沈瑞听了,不由蹙眉。
这高文虎却压根不晓得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掐着手指头与沈瑞算日子订约。
又有一个考生出场,头牌人满,依旧是敲锣打鼓放“出头牌”。
临别前,高文虎拉着沈瑞道:“沈大哥,可是说好了的,就二月最后一日,我在家里等沈大哥……”
沈瑞应了,高文虎才满脸舍不得放手……
次日是二月二十,已经是衙门里的人上门吹吹打打贺喜。
听闻沈瑞的名字前进了一名,“首场”前十还有个被降落的,三老爷颇为意外:“看来现任县尊倒是个认真仔细的性子,听说一般的州县除了‘首场,试卷,其他场的卷子多是走了个过场,有的压根就不看这每场有升有降的,看来是一场一场的阅卷……”
随说这大兴县令行事出人意表,可三老爷并不担心沈瑞。
参加县试的儒生水平参差不齐,沈瑞的时文一放出来,别说是第二,真要论起来“案首”也当得。不过是因不糊名的缘故,多半会与沈珞当年似的,为寒门子弟让位。
二月二十一,第四场考试,第三次红榜。
沈瑞由第二成为第一,第二是前两次榜单上的第一常伦,第三正是吴姓少年,第四是南城书院山长弟子王姓少年。
二月二十三日,第五场亦是最后一场考试,第四次红榜,榜上人名与名字与上次一样,不再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