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闻言,也是皱眉,随后又展开:“还能有什么?有是有理,早出来撵人,多半有什么不妥当处,落到张家手中。幸而瑞哥走了,且让他们狗咬狗去”
想起沈举人那门外亲,沈鸿都替他头疼,便撂下此事,道:“胜哥昨儿来,说同窗们走了大半,学堂里闷,以后不想去沈家族学附学了,求我往学里说一声。他爹娘那里还没话过来,我没有应承他,是不是打发人去舅子家问问?
“这孩子,恁地任xing”郭氏无奈,只好招呼一个婆子过来,吩咐了几句,打发她往娘家去了。
沈举人家大门外,张老舅爷骂骂咧咧,嘴里越来越难听:“这是甚狗屁ri外甥?亲娘舅上门,连大门都不给开,势利眼见不得穷亲戚还是怎地?如今人模狗样装做举人老爷,小时拖着鼻涕往我家蹭年糕吃的ri子混忘了?这没良心白眼狼,老天爷怎就不长眼,没有收了去烂赌鬼的孙子,肺痨鬼的儿子,根子就是坏的,惯是白眼狼,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谁也比不得可怜孙大娘子,菩萨般慈善人,万贯家财地贴补着,都叫你们逼杀了这是要得报应的”
沈家坊附近,住的不是沈家各房族人,就是姻亲故旧,多是联络有亲。
张家人到沈家四房闹事,先前虽有不少人看笑话,可也没有太当回事。谁不晓得张家就是破落户,儿孙都不争气,靠着沈家四房过活。
不过四房大门关的这么严实,张老舅爷如此高声,使得不少人窃窃私语。
瞧着阖家齐来、祖孙上阵的架势,不像是来打秋风啊?
四房到底怎惹了张家,使得张家吃了熊心豹子胆地上门恶骂?
有听得久的,影影绰绰听明白两句,“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像是念叨什么三姐、四姐来……四房如今没个主母在,爹壮儿长,一对黄花闺女送进去,谁晓得出了什么新鲜事……”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时,张老舅爷已经骂道沈举人宠妾灭妻、凌虐嫡子上:“甚叫黑心肝,这才是真正黑心肝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却是连嫡亲儿子也容不得吃了孙家娘子的、喝了孙家娘子的,孙娘子才咽气,就要打杀嫡子,真是丧心……”
话没说完,就听沈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仆从婢子簇拥着一个jing神抖擞老太太出来。
“闭嘴老身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是先上门倒打一耙,如此颠倒黑白,到底要脸不要?”来人正是张老安人,怒视着亲弟弟喝道。
张老舅爷向来怕这个姐姐,立时有些萎了,随即想到什么,脖子一挺,冷哼道:“姐姐不用先骂我,且先将我们三姐、四姐叫出来,咱们再说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万万没有两个小娘子说没了就没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