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举人此举,实让他们措手不及。
贺三老爷冷笑道:“这有甚愁的?前些ri子不是新添了一个十五顷的庄子么?直接添上”
贺三太太闻言,满脸舍不得:“那庄子多是上田,老爷可是用了一万多两银子才买到手……”
贺三老爷端起茶来,吃了一口:“不用舍不得,是贺家的终究是贺家的,嫁妆单子上添上一句就
贺三太太闻言,晓得丈夫意思。
世间嫁女,为了防夫家侵占嫁产,有的就在嫁妆上记上这一条,所陪卤田铺面只传自家外甥或外甥女,要是出嫁女无子女,娘家则会在出嫁女去世后收回陪嫁产业。
贺三太太苦笑道:“添上这句又有何用?五娘正是宜生产的年纪,看她身子骨也结实,那边四房大老爷又值盛年……”
贺三老爷轻蔑道:“地再好也要看种子……沈源想要占贺家便宜,他是找死……”
贺三太太听明白丈夫弦外之意,未免觉得五娘子有些可怜,想要劝上两句,不过想到那十五顷的庄子,就又闭上嘴……
京城,沈宅,九如居。
沈瑞换上新衣,冬喜将后襟上的褶子抹平,叹道:“二哥个子又长了一寸”
沈瑞听了,只是笑,并不说话。
沈瑞本就比同龄的沈珏个子高挑,进京这几个月,更像是适应了京城水土似乎的,身量直窜。如今虽说只有十三岁,可身高已经五尺五寸。
随同着身子抽条,有一ri沈瑞早起时发现裤裆里黏糊糊的,伴随着初次遗jing,嗓子也开始变音,不再是清脆的童音,而是十分尖锐。
沈瑞便轻易不肯开口,并非是怕旁人笑话他声音难听,而是为了养护嗓子,如此一来倒是又显得稳重几分。
如今虽说沈瑞与沈珏两个还没有正式出继,不过身份已明,就连原本最抵触过继的二太太都开始收拾屋子,府中下人管事们自然瞧得真真的。
不少人往沈瑞身边巴结,沈瑞只做不见,除了一心跟着三老爷读书之外,并没有收服下人,培养心腹的意思。
九如居里,除了沈瑞带进京的两个婢子之外,就只有大太太给的chun燕,与大太太从三太太那边院子拨过来的chun莺能近身服侍。至于之前随着他进京的郝妈妈,则是由宗房大太太做主,直接由二老爷带回松江去了。
郝妈妈虽晓得沈瑞既为侍郎府嗣子,前程远大,可是儿孙具在松江,也怕张老安人心血老cháo让她彻底留在京城,就顺势推舟地跟着南下。
临行之际,沈瑞叫冬喜包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还说了一句:“妈妈放心,我去年说的话算数,等过两年婶娘将庄子转过来,就要劳烦妈妈费心……”
郝妈妈先前早已死心,如今喜从天降,立时跪下给沈瑞磕头。
她向来识时务,无需沈瑞示意,便已经在那里提及不敢忘了小主人,以后会时常写信给小主人请安问好。至于请安的信中会不会提及其他家常,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