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房大太太并不是爱揽事的xing子,要是其他房头的开口,她定要婉拒;可是眼下是沈家四房,娶的又是她名义上的堂妹,真闹出笑话来,连她也会被人说嘴,倒是由不得她不管。
因此推脱两句,在沈举人的再三央求下,宗房大太太就应了他的请。
四房下人虽说规矩有些不足,可这两年也被沈举人的板子给吓住,面上还是多恭顺。
宗房大太太点了几个管事妈妈,吩咐在花厅设了席位,将族亲女眷都引到那边说话。
这女眷们既凑到一起,说的都是家常,眼下大家最关注的反而不是沈举人的亲事,而是沈瑞、沈珏出继之事。
当着宗房大太太的面,倒是无人敢说什么,不过是彼此一个心知肚明的眼sè;待宗房大太太不在屋里,有嘴快的少不得招呼一二相熟的族妯娌,说起这个来:“宗房连嫡孙都舍出去,却没能挣上二房小宗宗子,倒是让四房捡了个大便宜”
有人接话道:“可不是如今四房新太太刚进门,前面嫡子就要出继出去,这贺家五娘子可是省了心,要不然轻不得重不得,后娘难为……虽说还剩下一个,到底不是真嫡子,又已经有了功名,两下里客客气气就完了……”
有良心的则是想起孙氏:“可怜源大嫂子,死后竟是不得亲子祭祀,旁人忘了源大婶子犹可,瑞哥却是不应该……”
郭氏素来嘴严,鲜少与族妯娌闲话,不过眼下提及沈瑞,不得不开口道:“瑞哥还是孩子,出继不出继,哪里轮得着他做主?”
三房沈珠之母湖大太太因二房嗣子没有定沈珠,早已憋了一肚子恼,听了此话,撇了撇嘴,道:“都十三了,知人事的年纪,哪里还小了?即便长辈有心,只要他自己个儿不乐意,谁还能强逼他不成?身为独子,却不顾亡母香火,另嗣他房,这可不是孝顺的做法”
郭氏闻言,恼道:“湖大婶子还请慎言你又不在京中,怎就知是瑞哥自己乐意?过继不过继的,到底只是传言,具体如何自有二房二伯与四房大伯说话”
湖大太太冷哼道:“我虽不在京中,不得亲见,却有耳朵。我家九哥在京中,我们二哥昨ri又打京里回来,我就不能打听几句?”
郭氏见她咬死要给沈瑞扣一顶“不孝”的帽子,不由大怒。
沈瑞即便出嗣二房,可松江是沈家的根,要是打松江族中传出去其“不孝”的话,外人不知晓的说不得就要信了。
三房沈珠之事,沈琦回来就没瞒着。
都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珠瑕疵必报、心狠手辣的xing子总不会是天生的。因他在京中行为,使得沈瑛、沈琦几兄弟都开始质疑三房人品。
之所以沈琦将此事告知父母,倒不是存了“幸灾乐祸”之心,而是告诫父母对三房“敬而远之”。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得罪君子不怕他报复,得罪小人谁晓得什么时候对方会来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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