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理他?”郑隆勖漫不经心道:“在开封时,他送到我面前我都懒得杀他,还派人去不成?这些毫无用处的书生作诗夸口,权当笑话看便是”
“但这诗一夜之间流传甚广,对首辅……”
“他不是在骂父亲”郑隆勖道:“他要骂父亲早骂了,何必等到从徐州出来再骂?这是在暗骂王笑……呵,心里怕得要命,嘴里叫得却厉害一群文人看不明白到处传唱,跳梁小丑,可笑”
徐君贲闻言笑了笑,也明白了郑隆勖当笑话看的心态
郑隆勖持杯饮了一口,等舞乐停了,目光落在诸士绅身上
酒也喝了,舞也看了,该办正事了
自己又不是像那些无用书生,只会夸夸其谈
“今日邀诸君……”
“砰!”
突然,东园一片大乱
有侍卫头上突然炸开一团血花,一群小厮忽然杀将过来……
“怎么回事?!”
郑隆勖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他旁边不远,曹喜吓得满脸煞白,浑身都在打颤,身边两个太监忙扶住他……
“保护大人!”
到处都是一团慌乱……
郑隆勖看着侍卫已堵在自己面前,松了口气,皱起眉分析着是谁要来行刺
耽误自己改革税制的大计……
余光里有太监路过
下一刻,一支手如闪电般伸过来,狠狠扼住郑隆勖的头发
匕首重重一划!
血激洒而出,洋洋洒洒……
郑隆勖眼中生机尽去……
“啊!”满堂都是曹喜的尖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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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保护大人啊!”
南京御道街,一片血泊当中,侍卫们嘶吼着向着刺客们迎上去
二十余名刺客杀到现在只剩三名,却依向着轿子冲杀过来……
郑元化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张老脸依旧沉静,但眼皮却跳得厉害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刺死
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身边的老仆郑七,其实有一身高强武艺……
下一刻,又是一声铳响,有人跌进轿帘……
郑元化凝目看去,只见一具尸体跌进轿中……是郑七,胸口已是一片血泊
不远处,一个浑身浴血的大汉抬着火铳看向这边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郑元化能感受到他冲天的杀气
有侍卫过去,乱刀把那刺客砍刀在地……
纵是这一世人都镇定自若,郑元化也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他看着郑七的尸体,仿佛看到死亡逼进到自己的面前……
——痴儿,你这次做得过火了,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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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虢国公驸马王笑,忠孝于先帝,扶持社稷栉风沐雨,万死一生,弘济艰难,宣力至伟,辅成大功今特加封靖安郡王、奉天辅运大元帅,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子太师,增禄一千石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谢陛下隆恩”
王笑强忍着哈欠,双手捧过圣旨
——都说了明天再封,竟是这么紧赶慢赶地又把封赏发下来了
小舅子还是大方的,多添了两个官职……
……
铜镜中的少年打了个哈欠,抿上嘴,那种少年气又消散开来,化成了威严
王笑穿着中衣站在那,低声道:“搞仪式真麻烦”
“靖安郡王”秦小竺又低声念叨了一句,道:“和淳宁的封号很配呢”
“没有封号也很配……”
“是哦,但是这冕服怎么穿啊?我不会弄,要是缨儿在就好了”
秦小竺拿着那冕服有些苦恼起来
王笑本想说“让明静过来帮我穿如何?”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我们慢慢研究吧,开宴还早……”
他在秦小竺的帮忙下,缓缓把那冠冕穿戴好,再看向镜子中更显得威严的自己,低声道:“往后办事,名义上就方便了许多呢……”
称帝不称帝的,也只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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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泊里,沈保、郑隆勖的尸体被人抬起来,血还在不停往下流淌着
相隔六百里,王笑从一列列文武大臣身前走过,头戴的七旒冕微微晃动,所过之处,只有一声声恭谨的问侯
“见过靖安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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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远的地方,张嫂轻轻摸着已隆起的肚子倚在椅子上,回想着这一年时光,她也问自己是否还有什么遗憾……
——也唯有太后娘娘的深恩还未报答……也不知那人说话算不算数,真会随自己去见她吗?
她也不知道,只好转头看向外面正在忙活的铁豹子,轻声给肚里的孩子哼道:“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不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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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州,新帝大宴群臣将士庶民
席间忽有急信传来
“报!山东喜报,洪水已退去,伤亡为历年洪灾中最小,赈灾最为得力……山东诸大人为陛下贺、为万民贺!恭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怕知道这消息是靖安王压了两天,故意在此时才放出来的,新帝也是龙颜大悦,群臣更是满堂欢喜
……
宴中,陈惟中举杯又猛饮了一口酒,眼望四周光景,忽唱起词来
“堂上谋臣尊俎,边头将士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欤?曰可今日楼台鼎鼐,明年带砺山河大家齐唱大风歌不日四方来贺”
“好,今日楼台鼎鼐,明年带砺山河!”
“燕可伐欤?”
“可!”
“燕可伐欤?”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