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道:“王孙平时可有此症?”
老苍头代言:
“此症平时常有,一二年发一次,无药可治,只有一物,用之立效。”
田氏急问:“所用何物?”
老苍头道:“太医传一齐方,必得生人脑髓热酒吞之,其痛立止。
平日此病举发,老殿下奏过楚王,拨一名死囚来,缚而杀之,取其脑髓。
今山中如何可得?
其命休矣!”
田氏道:“生人脑髓,这里没樱不知死饶可有用?”
老苍头道:“太医,凡死未满四十九日者,其脑尚未干枯,可取用。”
田氏道:“吾夫死方二十馀日,何不开棺而取之?”
老苍头道:“只怕娘子不肯。”
田氏道:“我与王孙成其夫妇,妇人以身事夫,自身尚且不惜,何况那将朽之骨?”
即命老苍头服侍王孙,自己寻了砍柴板斧,右手提斧,左手携灯,往后边破屋中,将灯放于棺盖之上,双手举斧,用力劈去。
妇人家力气单微,如何劈得开棺?
但是,由于庄周是高贤之人,不肯厚葬,棺木很薄。
田氏一斧就劈去一块木头,再一斧去,棺盖便裂开了。
只见庄周从棺内叹口气,推开棺盖,挺身坐起。
田氏虽然心狠,终是女流,吓得腿软筋麻,心头乱跳,斧头不觉坠地。
庄周叫:
“娘子扶起我来。”
……
田氏不得已,只得扶庄周出棺。
庄周携灯,田氏随后同进房来。
田氏心知房中有楚王孙主仆二人,惶恐不安。
等到房中时,铺设依然灿烂,那主仆二人,倏然不见。
田氏心下虽然暗暗惊疑,却也放下提起的心,向庄周道:
“奴家自你死后,日夜思念。
方才听得棺中有声响,
想古人中多有还魂之事,望你复活,所以用斧开棺。
谢谢地,果然重生!
实乃奴家之万幸也!”
庄周道:“多谢娘子厚意。
只是一件,娘子守孝未久,为何锦袄绣裙?”
田氏又解释道:
“开棺见喜,不敢将凶服冲动,权用锦绣,以取吉兆。”
庄周道:“罢了!还有一节,棺木何不放在正寝,却撇在破屋之内,难道也是吉兆?”
田氏无言可答。庄周又见杯盘罗列,也不问其故,教暖酒来饮。
庄周痛饮几杯。
……
田氏紧挨着酒壶,撒娇撒痴,甜言美语,要哄庄周上床同寝。
庄周饮得酒大醉,索纸笔写出四句:
从前了却冤家债,你爱之时我不爱。
若重与你做夫妻,怕你巨斧劈开灵盖。
田氏看了这四句诗,羞惭满面,顿口无言。
庄周又写出四句:
夫妻百夜有何恩?见了新人忘旧人。
甫得盖棺遭斧劈,如何等待扇干坟!
庄周又道:“我教你看两个人。”
庄周用手将外面一指,田氏回头而看,只见楚王孙和老苍头踱步进来,田氏吃了一惊。转身不见了庄周,
再回头时,连楚王孙主仆都不见了。
哪里有什么楚王孙、老苍头,此皆庄周分身隐形之法也。
田氏精神恍惚,自觉无颜,解腰间绣带,悬梁自缢,
这倒是真死了。
庄周见田氏已死,将她解下,用劈破的棺材盛放了她。
把瓦盆为乐器,鼓之成韵,倚棺而作诗四句:
“你死我必埋,我死你必嫁。
我若真个死,一场大笑话!”
庄周大笑一声,将瓦盆打碎,
取火从草堂放起,屋宇俱焚,连棺木化为灰烬。
庄周遨游四方,终身不再娶。
……
孔琼完最后一句,忍着笑道:“这就是我要的故事。”
七儿听了之后先是深深的沉思一阵,然后抬起头望了还在远处搂抱的一对男女,他冷哼一声:
“爱情就是骗饶东西。”
“柏豪,把他们给我赶走!”
就见他身后的柏豪一步踏出,朝着那处角落走去,直到柏豪走到它们面前,两人还沉迷在爱情的世界里。
七儿倒也没有伤害两饶想法,他虽然坏,但是平时欺负的都是坏人,或者是曾经惹到他的人,像这对男女,并没有惹到过他,所以七儿没有丧心病狂到置它们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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