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忙碌了些不假,可这样天大的事情,他们怎么敢擅自做主的!
周老太傅声音里满是了冷意,让那管事越发的两股战战,低头认罪:“老奴知错。”
“去请老夫人……罢了,我亲自过去吧。”
周老太傅说到这里,又看向周姚氏道:“你也一同过去吧。”
闻言,周姚氏起身,应了一声是,由着周淼扶着自己,随着一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府上到底是内宅的天下,他们去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已然传到了周老夫人的耳朵里。
她心中不满周姚氏的胡来,一面吩咐道:“去让大少爷好好儿待在暖阁里,没我的吩咐,不准他出来。”
这府上如今只周睿一个独苗,真正的周聪已经死了。周老夫人便是恼怒愤恨,可也不能真的在为此折进去一个重孙子!
待得下人去了,她这才理了理衣服,出门迎接:“给老爷请安,您来了。”
到底是一辈子的夫妻,哪怕不算是和睦,可也算是十分了解对方了。
周老夫人只一个眼神,周老太傅便明白过来:“周睿呢?”
闻言,周老夫人却是行了一礼,只道:“他现下在我这儿,睿儿年幼无知,做了恶事的奶娘方氏已经被我关了起来,原想着待上京风波平了再处置她。既然孙媳等不及,我这就将人带来吧。”
她说到这儿,又吩咐道:“去将奶娘方氏带来。”
听的她这话,周姚氏顿时红了眼眶,道:“祖母,难道年幼无知便是可以作奸犯科的道理么?那我的孩子……又犯了什么错?”
当时若是没有周睿的浑水摸鱼,就凭着一群下人,也换不走她的孩子!
年幼无知便可以当做借口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借着孩子去杀人放火了?!
周老夫人原先就对周姚氏闹到老太爷面前的事情不满,如今听得她这话,沉声问道:“事情乃是方氏所为,你却要硬生生套在睿儿的头上。姚氏,我看你不是想为孩子讨个公道,分明是觉得你的儿子没了,就要拿另外一个孩子抵命吧?你到底是他的嫡母,难道他寻常时候就不叫你一声母亲了么?”
这话一出,周姚氏越发心中寒凉,也顾不得尊卑,只冷笑道:“祖母若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真不敢认这个孩子,这般狼子野心,不知哪日就夺了我的命去!”
“你!”
周老夫人待要发火,一旁的周淼也随着哭道:“祖母,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难道周睿是您的重孙子,被掉包的聪儿就不是了么?还有我,我是您从小养大的,您自幼教导我为人要中正厚道仁善为本,可是您知道周睿那个孩子已经被养歪成什么样子了么?您看!”
她直接将周姚氏的胳膊袖子挽起来,指着上面触目惊心的烫伤疤痕道:“上次去长平侯府,周睿将菜盘掀翻砸我,要不是大嫂替我挡一下,现在这伤势就都在我身上了!您说他是小孩子,可是咱们周家的孩子,哪个小时候做过这么恶毒的事情?”
周姚氏的皮肤本就白,如今这随风都能吹断的手腕,跟上面的伤痕,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周老夫人也不知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时也有些愣住了,呐呐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拉过来周淼问道:“我的心肝儿,你可伤到没有?”
因周淼自幼是她养大,从牙牙学语便养在身边,所以便是周睿也比不上的。现下知道周淼险些被烫伤,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淼却是推开周老夫人的手,哽咽道:“祖母,我身上没伤,可是心里伤心。您是我最尊敬的人,一切规矩礼仪都是您教会我的,可是怎么现在最糊涂的反而成了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