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所言,苏州乃是大明第一大都市,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朝廷即便招募了好多吏员,但是不足以面对,这样大大小小案子频发的情况。
而地方官的破案率,也是升官重要考核之一。
一般来说地方官都追求无诉讼。但是一般是做不到的,所以将案子尽快破了,就是他们必然要面临的压力。
当初胥吏办案的是,有数日一逼,就是如果破不了案,就在衙门之中打板子。用来督促破案。
而今,虽然该为吏员了。
这个规矩也改变了不少,不会轻易不给体面,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裤子打屁股,但是也要用种种办法来惩罚。
比如,罚钱。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一般来说,这种破不了的案子,不会轻易用这个办法了结的。
在这个办法之前,会先让各地的打行出来抗事。
这些打行,在老百姓面前威风凛凛的,但是衙门看来,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这些查不出的案子,都是让各地打行交出人来。
这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并非没有道理的。
一般来说,外地人来到当地,都要拜当地的码头。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当地这
些打行说自己不知道,衙门都不信。
只有在有些案子摊牌不下去了,这才想办法找人来顶事的。
这也是最好的手段了。
王恕在南京待了数日之后,等来他的大队人马,钦差仪仗等等,这才决定出南京城,去苏州看看。
不管怎么说,苏州的繁华,是他必须要看的事情。
只是他立即感受到了陈钺的热情。
当王恕的船只刚刚出了南京不久,就被拦住,却听有人叫道:“可是王青天王公讳恕的船?”
有侍卫说道:“正是。”
“还请禀告,江苏巡抚陈公特来拜见。”
这声音之大,王恕在船舱之内,就能听得见。
他本来拿着一本书,此刻缓缓的放下,说道:“来得好快。”
汪岳淡淡一笑,说道:“的确殷勤,下官就不打扰了。”说吧,就行礼退出去了。
王恕自然明白,汪岳所言的是什么了。
这才刚刚进了江苏省的省界,陈钺就来迎接了。一般来说,他迎出苏州府就是可以了,而今真是礼数太大了一些。
王恕心中有些不喜。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要见见。
不等下面的人来回报,就传话下去,说道:“就请陈公过船来见。”
这话传了过去,不过片刻,就有一个登上了船只,却见这个一身红袍,却亦步亦趋上前行礼,说道:“下官拜见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此来,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王恕见陈钺面容倒是不错,堂堂正正的。不过在大明纵然不是完全看脸,但是如果长得太丑了,也做不得什么高官的。
毕竟每一个官员都代表着朝廷的体面。
只是他所做所为太过谄媚了一点。
王恕却是不喜。
什么有失远迎,他根本不可能再远迎了,朝廷规定一般情况下,地方官是不能出自己的辖区的。
陈钺这位江苏巡抚,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离开江苏的。
在他再远迎,就来到了南京了。
王恕说道:“陈大人请起,你我们同殿为臣,无须如此客气。陈大人来了也好,给我讲讲江苏的情况吧。”
陈钺起身,说道:“是。”
“江苏以大江分南北,一直是南富而北穷,江南四府富庶甲于天下,但是江北两府,却一直是在下的心病。”
江南四府,就是镇江,常州,苏州,松江,这四个府,而江北两府,就是扬州,淮安这两个府。单单说面积扬州府加淮安府加起来,要比江南四府大上不少,但是如果说经济,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办法相比了。